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吻,但跟之前比起来,却特别令我感到焦躁难耐.
乾涩的嘴唇相互摩擦,藉由彼此的唾液渐渐变得湿濡.相拥的双臂使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空隙地紧抱在一起,经验不足的我只得笨拙地在唇间偶尔出现的空档换气.
什麽都听不见,只能感受到对方.
我偷偷睁开眼,律一专注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性感.他微微皱着眉,似乎对於狭窄的空间感到不甚满意,偶尔还会听到碰撞车门的声音.
”...好了,该回去了...”喘息着的律一,稍微分开两人间的距离,看着我的双眼里有着浓浓的迷恋.
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停下,我不满地缩紧攀在他脖子上的手,强迫他靠近.
”你说什麽?你不想做接下来的事吗?”
”笨蛋!小孩子不要说这种话.”拉下我的手,律一别过脸这麽说,但脸上的潮红却让他显得很没说服力.
”你现在不做,明天你求我我也不会让你碰!”可恶!我现在正有感觉,你突然停手...我要怎麽办啊?
”阿晖...你知道自己未成年吗?”
”哼!那之前对我这个未成年的人毛手毛脚的是谁啊?”
我不高兴地斥责想半途而废的人,他露出为难的表情,想说什麽却欲言又止.感到自尊心有点受伤的我,知道再说也无益,索性一把推开对方.
”算了,地点也不好就是...”第一次...实在也不想在车上,感觉挺随便的.
知道我没有真的生气,律一微微一笑.他困难地移动回到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那,我们回家吧.”
”嗯...”
一路上,我们两人都没有再进一步交谈.
在身体的燥热消退前,我只能难受地藉由窗外的景色来转移注意力.
虽然期待已久的旅行泡汤ˋ虽然发生了讨厌的事...但是和律一的关系却突然前进了好大一步.
如果是他,我可以接受.
律一直接送我回家,他站在门外,看着仍一脸闹别扭样子的我,始终静静微笑着.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样的表情真的很欺骗社会啊?”见对方真的不打算进屋的样子,我忍不住多缠着说几句话.
”哈哈...这你以前就讲过很多次了,何况脸长这样又不是我的错.”
”是喔?可见你真的很顾我怨~”
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反而被他伸上头顶的大手给反将一军,两人在门口嘻闹一番,好不容易才将那双恶作剧的手从头上拉下来,我抓着对方的手腕,有点舍不得放开.
”...你明天会去学校吗?”律一突然问.
低头看着被自己抓住的手,我想了想.”明天我会请假吧?我实在不想这麽快就看到那两个家伙...”
”也好,那你要不要来店里帮忙?姑姑也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那我明天早上就过去!不过你要帮我准备几个好吃的喔!”
说到吃的,我的精神全上来了.我睁大眼看着面前长相俊秀的男人那张好看的脸,期待他能准备前阵子新推出的产品给我,最近为了考试一直忙碌,听到这个消息可是期待了很久哩!
律一缓缓低下头,轻轻靠在我的额头上,一时之间令我不敢作声.
”知道了,那明天...我期待你过来.”
”嗯...好...”
分手前,以一个温柔的吻作结束.
背靠在门板上,独自消化脸上的热气,也暗暗庆幸今天出门的老爸老妈.
很不可思议的感觉...以前和任何可爱的女生交往都不曾有过,现在才亲自体验到什麽叫做”脸红心跳的恋爱”.
没想到自己真的和男人交往了!而且还这麽沉醉其中?
感觉到脸上烧起羞红的热,有种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
可是嘴角却无法克制地上扬着.
***
隔天依照约定,才早上九点我便兴冲冲地跑到面包店,虽然还不到营业时间,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来才是最好的.
弯身进入半开着的铁门,一到店里,属於刚出炉的新鲜面包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律一!陈妈!我来帮忙了!”我来到厨房门口大喊,里面正在为蛋糕作装饰的两人抬起头,和我道了声早,没时间顾虑我,依然继续埋首於工作中.
知道在厨房的工作自己帮不上忙,我拿了抹布便开始擦拭玻璃橱子和柜台,这时却从楼上传来了脚步声,我好奇地看着楼梯口,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申哥!”
”阿晖,好久不见!”
丢下手边的抹布,我兴奋地跑到已经非常久不见的人面前,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哈哈哈...你长高不少呢!不过和我比起来还是差多了!”申哥爽朗地笑着,大手在我背後拍了几下,随後和我拉开一点距离,上下打量一番.
”罗唆!明明是你长太高了!”不满地朝对方挥了一拳,被反应极快的人单手挡下,我开心地笑笑,很久没有和人这麽玩了.
申哥是陈妈的大儿子,几年前和老二两人上台北打拼,在那之前是我从小就玩在一起的童年玩伴,对於独生子的我来说,他就像自己的大哥.
”申耀,你和阿晖以前就认识吗?”律一端着一盘小蛋糕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我和申哥熟稔的样子,好奇问道.
”喔,律一你不晓得也是正常,我前几年才搬去台北,之前一直住在这,阿晖可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哎呀,你们几个还站在这做什麽?年轻人就一起出去逛逛吧!这里我看着就好.”陈妈跟着从厨房出来,笑容和蔼地推了推律一和申哥.
”咦?可是陈妈...你一个人不方便啦!我今天是来帮忙的耶!”虽然今天是非假日,但光靠陈妈一个人还是太忙了.
”没关系ˋ没关系!阿申难得回来一趟,让他和律一带你出去走走也是应该,你们有很多话要聊吧?这里我忙得过来的.”
”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询问似的看了律一一眼,显然他也在犹豫.
”好了好了!我妈都这麽说了,就出去逛逛吧!我来开车!”申哥推着我和律一就往门口走去,原本还拿不定主意的我们也就顺着他.
难得申哥回来,能一起聊聊也好.
”那...陈妈,我们走罗!”在玻璃门关上前,我转头和陈妈道再见.
站在那里,温柔微笑着的陈妈,身影看起来显得落寞.
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