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他神情愉悦地回来了,手上提着两杯饮料,一杯拿铁一杯红茶,一杯冰的一杯热的,是我总是常去的那间咖啡厅。
我抱了他,没来由地安心。
他撒娇的在我怀中扭动着,和我抱怨出差的总总,耍赖的批评对方,可怜兮兮的等我的安慰。
这种时候的他总是特别可爱,我顺着他好摸的头发摸着,轻轻地撩过那线条优美的颈後。他舒服的眯了眼,那埋在我肩窝的头,忍不住咬了我的锁骨一口。
之後顺理成章的,我们在沙发上做了。
在摇晃的视线中,看着他皱着眉隐忍的表情,汗水滑过那好看的过份的五官,在那片麦色胸肌上点醉了淫糜的水线。
我口乾舌燥,扬起身子,顺着他的腹肌舔过那水珠。汗水咸咸的,满是他浓烈的味道。
因为我的动作,他兴奋了,低叫了声,下身的撞击更是猛烈。
我难耐的环抱住他,咬着他结实的肩膀。掌心是一片热烫,黏腻湿热。指缝挤进的肉,让指肉有种压迫的快感。
我仰头呻吟,他顺着我的脖子,掳获了我哀泣的喉结。
留下了牙印,在脆弱的颈项。
之後,我们在浴室做了一次,又在床上做了两次。而在我昏睡过去後,他做了几次我就不知道了。
隔天起床,腰酸背痛。如同以往,那些证明我们情慾的痕迹都收拾好了,热辣的菊穴传来冰凉的感觉,减缓了不适,想必他帮我上过药了。
棉被也换过了,身子也洗过了。只有身体上那沉积的黑色和牙印可以证明昨日的激情。
看着睡在侧边的他,安稳的如同孩子般的睡脸,我忍不住哭了。
这种情人真的很好,体贴温柔,懂得撒娇,也懂得强势。
我看着整理完好的一切有总难以抑制的伤感。是的,有时候我宁愿他什麽都不整理,让我在起床时能够在一片狼藉中烫慰慌张的心。
我拉下了被子,看着我昨日在他肩上留下的牙印,深深的刻入了肉里。
不知道有没有刻入骨髓,刻入心里…
上前,稳住了咬痕,轻轻地舔弄,吸允。
要是这个痕迹一辈子都在上面该有多好,在这完美的躯体上留下的肮脏的证据,留下我污秽的占有欲。
那天後,生活依旧一样,回家,和他过着日子,算着日子。
不同的是,他常常买饮料回来,我常去的咖啡店。他带人来我们家的状况,连续三个月都没有,甚至来我们家找他的人也少了。
这该是令人欣喜的,我对着眼前的热无糖抹茶说道。
他总是买为爱喝的饮料,也没有频繁的做些背着我的事。
我应该欣喜的,我忍静的压下了心中的纷乱。
「九歌,我这次写的新书送你一本。」我靠着阳台,这次没有点菸,看着远方那轮明月。
今天是平日,那家伙还没回来。
应该说,这几个月都是这样的,他晚归,脸色带着一抹我不想承认的…
见我没有理他,古泉不满的爬过了阳台。这是他的近几周学会的,爬过栏杆到我边。
我挑了挑眉,对着那个靠了过来的大男孩。
「说实话,你挺适合当小偷的。」他的身手俐落,第一次也是惊艳,不过看了几个礼拜也就乏味了。
他依旧笑的露牙不见眼,亮晃晃的白牙,闪得令人无奈。
「也可以啊!把你这位大神偷回家也值了。」他玩笑地说道,扬着手中那本书。
我接过了那本书,随意翻了几页。
「怎麽,现在是收买?」我调侃地说道,手指顺着封面那凸起的线条描绘,那是一颗灰色的爱心。
他像孩子般笑了几声,整张脸向我靠了过来。
「是呀!我对我写的作品超有信心的,你多看几本,到时候你就会想帮我画了。」他的外貌沉静如月,气质却是朝气如春。这种回异感,让人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望着那张笑脸,那一口洁白的好牙,忍不住也笑了。
「我考虑考虑!这本书我会看的。」在他因为我的话开心时,我敏捷的闪入了屋内,俐落的上了锁,留下那在外头呀呀大叫的古泉。
几分钟後,攀爬声传来,然後世界安静了。
我坐在沙发上转着电视,手指滑着书皮却没打开。
安静的空间,时钟的指针喀喀答答尤为明显,像是在提醒着世人,时间的流逝。
那人回来了,在我抠坏那书皮前。
我起身向着门走去,没有他以往一回家的叫喊,我的脚步前行,试图让低沉的心雀跃。
到了门口,那是一张我不该目睹的,他的表情。
之後什麽我也不太记得了,他跪在了我面前,告诉我他找到了真爱,哭泣的向我道歉,说他为了那人必须将他身上所有的错误断的乾乾净净。
他说那个人如此的美好可爱,让他觉得只要有他其他都可以不要。
他歉疚於我,因为我是他口中可怜的存在。
他说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的恋爱,他真真正正的爱上了一个人,而不是以前他所以为的那些肤浅的爱。
我不知道我是什麽表情,我想问他,那我和你之间的到底算什麽,薄弱的称不上爱。我有些想笑,在我可悲的认知中,他就是在怎麽的花心滥交,对我也是有一份只属於我的爱。
但是本来我以为我已经把自己摆得够低够贱了,结果原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之後他走了,他说他要和那人去远方,没有告诉我在哪里,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记的。
看着空无一人的家,我茫然却也了然。
我从来都知道我不是那个可以改变他的真爱,在那些美丽的小说中,真爱可以让浪子回头,让浪子那江流的爱奔向唯一的闸道。
我知道,所以我不像神祈祷可以成为那个真爱。因为神可以帮你,却无法捏造。
我向神说,给这个烂人一个惩罚,让他一辈子遇不到那个他,茫然的在世间徘回,但终归在会在我的怀中。
结果,还是遇到了,我甚至连阻止发生的藉口都没有。因为他该死的用了几句话,就堵死了我本已看得够低的关系。
那时候的我以为他依赖我甚於爱我,却在最後才晓得,他依赖我而没有爱我。
讽刺的是,在这种绝境中,我和古泉合作的作品,那种无法掩饰的扭曲线条获得了巨大的回响,在我的悲哀中又添了一笔耻笑。
後来在我有意无意地打听下,我知道了那家伙的爱人是谁。
在事後,我才知道他口中命中注定的对象是谁,那个表现得体的服务生,那笑的礼貌却又虚假的孩子。总是在我逃避那人出轨时服务我的那个服务生。
那孩子因为家庭因素,除了必要的时候是不笑的,让人心疼。而那位长相俊美的客人给了那孩子一份令人心动的爱,让那孩子绽放了笑容。
美好的故事,美好的讽刺了我的悲哀。
我倚着阳台,看着远方朝阳落下。
「九歌,你少抽点菸吧!」隔壁的邻居依旧罗嗦,那次的合作让我们被誉为最完美的组合,接触的多了,也就更熟了,现在更会管我的私事了。
对於我和那个烂人的事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在他支吾的表达中,说了他在隔壁听我和他做爱的声音。
「少管闲事,小屁孩。」我在阳台栏杆捻熄了菸,将菸丢在了一旁的烟灰缸中。
我不爽的嘟了嘴,有些埋怨地说道:「哼!再抽你的肺就脏了,我可是看过那什人家解剖过後抽过菸的肺,那真是个恶心。」
我笑了几声,才回道:「古泉告诉你一件是,我抽菸啊!不只费是脏的,就连心也会跟着肮脏。」
晚风吹来,彻底落下的夕阳宣誓着夜晚的到来。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习惯的看着那马路上的行人,一个两个…都不像他。
「你…还在等他吗?」古泉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像平时的嘻笑,在夜晚显得格外磁性。
我点了根菸,大笑了几声。
「你知道吗?泉,那家伙是个烂人。」我吸了口烟,那肮脏的空气顺着食道侵蚀我的肺部。
「而我则是…彻头彻尾犯贱的人。」怎麽能不犯贱,就是他不再了,我也从来没有在屋中抽过一次烟。
城市的灯害看不到什麽所谓的满天星斗的美景,依稀几颗特亮的星子依稀可见。
「他会回来了,我下了赌,压下了所有的筹码,赌的是他那份令我痛恨的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