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純罪》 — 【18】無形之間

正文 《純罪》 — 【18】無形之間

【18】无形之间

虽然很早就和福太郎在餐厅里谈笑风生,但是当沈聿纯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时,靳澧还是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沈聿纯依然很有礼貌的对福太郎打了招呼,似乎不在意这位不速之客的介入。

毕竟同样身为设计师,福太郎和沈聿纯之间很快的就进入了话题,特别是以拉斯维加斯的设计展为主,以及这次福太郎取材的内容。

「…我记得你的设计品,以环保为概念其实很棒,很符合现在的趋势。」

「哪哩,你的设计才符合大众需求,俭约的华丽,既能代表时尚又不显得俗气,不就是现在大众追求的美感吗?」

若是靳澧能仔细听两人的对话,或许就能好好的吐槽福太郎那虚伪的恭维之语,但只可惜他的注意力全在沈聿纯的一举一动上。

先前在夜店没能好好的看着他,靳澧这才想起自己不知道已经多久没能这样好好的看着这个男人了,平常就连听见声音都只是一种奢望。

看着沈聿纯拿着刀叉的手,艺术家的手指和一般人总是有些不一样,毕竟珠宝设计很多时候需要自己处理工艺的部份,所以绝大部分都是会长茧的。但是沈聿纯的手似乎特别的保养过,虽然看起来很厚实,但是不是双粗糙的手。

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出现那双手抚过自己身体的画面,让靳澧瞬间错愕的失手掉了手中的叉子。

服务生很快的送上了新的刀子,此刻沈聿纯提及了靳澧在电话中和自己讲到的事。

「你说要给我看什麽东西?」

「呃?」

被这麽一问,靳澧倏地想起自己邀约沈聿纯和自己会面的原因。

他拿出杂志,小心翼翼的放在众人眼前。

看见杂志,福太郎不由得显得大器了起来,毕竟这东西出自自己之手,也是他目前以来觉得做满意的作品,理所当然可以骄傲的。

「哦!这一定要让你看看的,不是我在炫耀,这几张照片真是拍得太好了,没想到靳澧可以把我的设计品衬托得这麽好,我都快要喜极而泣了。」

福太郎装模作样的伏在靳澧身上假哭道,而靳澧则是难为情的防着将福太郎推开,没有人注意到沈聿纯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冽。

「原来是你的设计品,我还想说这种清新脱俗的感觉是出自哪个名家之手呢…」

沈聿纯不动声色的说道,但是看着还在打闹状的两人的神色却让人不寒而栗。

等到两人的注意力回到桌前,沈聿纯早已回到原本平静的模样。

「怎样也比不过在拉斯维加斯跟你搭档的女模特儿,那才叫完美。」

「是吗?那麽我觉得你可以期待我新的代言人了。」

沈聿纯用餐巾指擦了擦嘴,优雅的举止彷佛不像和他们身处同一个世界。

他的话无疑是给靳澧投下了一颗震撼弹,他作梦也没想到就在自己踏出新的一部时,沈聿纯老早就将自己抛诸脑後,进入一个更让自己捉摸不着的新世界。

脑袋里突然闪过那时在夜店,沈聿纯扶着希愉离开的画面,心中不由得酸涩了起来。

原来除了Kana,沈聿纯还有别的选择,自己还傻傻的以为只要能够到达和Kana并肩的程度,就可以离他近一点。

靳澧的脸色黯淡了下来,他也只能在此刻安慰自己至少纯哥的对象都不是男人,否则自己该把脸往哪里摆?

这顿饭吃得十分乏味,大部分都是沈聿纯和福太郎在对话,靳澧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要约沈聿纯出来吃饭。

最後,沈聿纯很豪气的替大家买了单,也好心的说要开车送大家回去。

但是真正让靳澧难熬的时间,是在福太郎下了车以後的事。

靳澧也不知道为何一开始自己就下意识的坐上了副驾驶座,心里暗忖着自己要是坐在後面可能还不会变得像现在一样尴尬。

而沈聿纯的心理思考的是更多的事。

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心里是何等的嫉妒何等的怨恨,若不是平时早就习惯用假面具覆盖自己的,刚才的那顿饭恐怕就不是这麽和平的落幕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想掐死那个能够让靳澧露出那种表情的人。

那个设计师,不过也就是一个品位普通的男人,凭什麽让靳澧替他做宣传代言?

「你喜欢你的新工作吗?」

沈聿纯终究还是开口了,他期望靳澧能够给些让他别再那麽气愤的答案。

「喜欢啊…至少我找到了一个明确的目标。」

他并没有说谎,至少在这个新的道路上,他找到了自己新的目标,而不是像过去只是随便接接活动,当个默默无名的小角色。

「嗯…」

听见靳澧的说词,沈聿纯满腔的怒火瞬间熄灭了。

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靳澧所走的路吗?

找到新的方向,走自己想走的道路,让他的世界跟他沈聿纯再也搭不上任何关系。

从车里的镜子他看见了靳澧的脸,刚才吃饭他一直无法专注的观察他,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靳澧和上次看见他的时候比较起来,似乎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你最近…过得还好?」

很庆幸自己是开车的人,否则自己的手可能就会无法遏止的伸出去了。

即便他是个成熟理智的人,但是却怎麽样也无法克服心里的的情愫,靳澧对於他而言,是需要被疼爱的、怜惜的,这个印象一直从他在街角发现他之後就一直挥之不去。

只是自己的疼爱和怜惜,终究也只是害了他。

还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他,结果到头来自己却是伤他最深的人。

靳澧良久无法言语,这连日来所发生的事就像跑马灯一直在眼前晃过,记者骇人的面目,以及父母亲的忧虑,靳仁的消极与避不见面,所有的一沏都让他感到无比的孤独,但偏偏在这种时候,却有没有人可以对他伸出援手。

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的家务事。

他真的不懂,为何靳仁可以活得这麽自由任性?就算搞出这麽大的麻烦,周围也没有任何人责备他?结婚这麽大的事,也不曾听他事先跟家里商量,就这样让这件是莫名奇妙的成为已定的事实。

反观自己,总是被父母亲束缚得死死的,自己所受到的管教总比哥哥来的多,哥哥想去美国学音乐家里就让他去,自己当初选了戏剧科还是经过一场家庭革命才顺了自己的意。

然後,自己最近莫名奇妙的成为焦点,也只是因为哥哥的避不见面。

他经常在想,自己到底是个什麽样的定位?明明哥哥只是个幕後工作者,名声却比自己这个戏剧科出身的弟弟还要招摇?这要他情何以堪?

就连自己当了模特儿,新闻也只是大肆的报导那个音乐人靳仁的弟弟转换跑道转战模特儿圈,连个自己的名字都没出现在标题里。

他真的觉得好累,他痛恨这样的自己,痛恨这个一事无成的自己,更恨身为靳仁弟弟的自己。

「纯哥…悠哥哥的事情,有造成你的困扰吗?」

沈聿悠突然从演艺圈消失,着实也带来不少风波,但是这麽想起来,似乎没什麽人来过问沈聿纯有关沈聿悠的事,估计也是经纪公司那里处理得好。

再者自己连日都埋首於工作室,恐怕也没多少人知道自己的藏身之处。

见沈聿纯不说话,靳澧心想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沮丧的低下头,决定不再说话。

直到沈聿纯将车开回自己的住所,靳澧才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但沈聿纯只是理所当然的下了车,也不管靳澧有没有跟上,迳自进了电梯。

「纯哥…为什麽…?」

靳澧慌慌张张的跟着进了楼,直到沈聿纯拿出钥匙打开家门,他终於开口问了。

他其实很害怕,沈聿纯高挑的背影看起来如此的深不可测,他永远搞不懂男人的想法,更不懂男人在这种时候把自己带回家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不想回家吗?那个会让你吃不好、睡不好,又让你烦得要死的家。」

沈聿纯打开了门,回头看着旁徨无措的靳澧。

他很清楚靳澧在家里是以什麽样的模式生存着,他也知道靳澧现在会变成这样,都怪自己过去的荒唐行为。

靳家父母对靳澧其实是过度保护的,自从他被靳仁丢在外面以後,他的父母就很害怕这件事会造成靳澧的心理阴影,所以将所有的关心和爱都给了靳澧。可是对靳澧而言那是最可怕的束缚,他从以前就听靳澧抱怨过无数次,父母的管教与关心已经超出他所能负荷的,但是最後,问题的症结点,则是在那件事以後产生的。

「不进来吗?反正悠不在,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正确的说,自从沈聿悠回去西班牙,就连他自己大半的时间也都住在工作室里,这个房子只是空在那里装饰罢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不…应该说这绝对是错的,但是他不忍心,看着靳澧继续一个人扛负着那麽大的责任跟压力。

一想到这里,沈聿纯不由得埋怨起促成这一切的靳仁。

靳澧站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才怯生生的踏出了缓慢的步伐。

那个黑暗的房子,在点亮光名的那个瞬间,隐隐约约有着什麽破碎的影子,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定眼一看,却又是如此平静的画面。

揉揉眼,自己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为什麽老是出现这麽多奇怪的幻觉?

【ToBe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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