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井上家窗外，依旧星空灿烂。
小婷恢复意识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她起身看到晢明睡倒在沙发上，呼吸沉重伴杂鼾声，不醒人事。
感觉自己的头似乎不是长在脖子上，身体好遥远，手脚移动很不顺畅，慢慢披上外袍，轻轻打开门，想到走廊透透气。
她直觉往右边看，天使并未出现。
将走廊上的窗户打开，沁凉的空气像水一样涌入，虽然很凉，但小婷现在需要这样的感觉。森林的味道溶在空气中，她大大深吸一口气，望着星空，慢慢吐出。
「今天就要回台湾了，仍然没看到松环，不知天使那句话要说给谁听？」
微凉的空气透入外袍，渗入皮肤。
小婷突然想去浴池，不知这个时间是否仍开放？
於是转个身，就往楼下浴池走去。
「真好，还开着！」
进了浴池自动门，赫然发现香堤泡在埃及池内。
「莫非她除了吃饭睡觉外，其余时间都在泡汤？」小婷心里跳出这奇怪想法。
「咦！小婷，你醒啦！昨晚你醉倒在宴会厅，大家都吓一跳。」香堤笑说。
「真不好意思，第一次喝这麽多酒，竟然醉了！」
「酒是很神奇的东西，男人用它来交际、装疯；女人用它来麻醉、装晕。还好，你两者都不是，这样很容易被骗，知道吗？」
小婷点点头。
「晢明对你很好吧！」
「嗯！」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像某人，而是真心喜欢。」
这点小婷也知道。
「但你比较喜欢夜一，对吧？」
小婷很惊讶香堤竟然看得出来。
「你一定在想我怎麽知道，女人的直觉很厉害，尤其是我这年纪的女人。我那傻女儿就看不出这点，死黏着夜一，唉！」
「克莉丝汀…真的不是夜一的亲妹妹吗？」这句话等於间接问香堤，是不是外遇生下克莉丝汀的。
「哈！瞧你也听克莉丝汀乱说！我和三井先生的确来往密切，那是公务之需，身为井上家女人不只照顾家人，还要拉拢重要人士，很多事情很难说明白的。」
「原来是这样，真抱歉！」
「不过经克莉斯汀这一闹，已经开始有传言了，呵！反正我名声一向不是太好，我也无所谓。」
「克莉丝汀太乱来了，她也喜欢过晢明？」
「是啊！她以前喜欢欺负晢明，後来反而喜欢上他，闹得井上家不得安宁，只好把她送到国外去。」
「原来还有这段往事！」
「晢明很优秀，是井上家未来的接班人，我两个孩子不争气，我先生兄弟们的孩子们也都不如他，但我先生还是不放心，因此当他知道晢明在台湾认识你，就赶去见你，并安排这次宴会，其实就是要昭告井上家所有亲戚，晢明是井上家唯一的抉择。而你，若你同意，将成为晢明的伴侣，这点很重要，唯有成亲，在井上家才有地位可言。」
「可是…」
「可是，你并不是选择晢明，应该说，你心里还没准备好，是吧？」
小婷缓缓点头。
「你还年轻，记住！别让别人左右你的命运。无论是晢明、夜一或者都不是，决定权都在你，你比我好运，还有掌握的能力。」
这段话小婷完全听进心里。
「你来日本以及这次宴会根本都是多余的，晢明的地位早已稳固，不过，也多谢这次机会，我才会认识你，真希望你是我的女儿。」
小婷听了，不顾两人只围着浴巾，上前抱住香堤。
香堤也紧紧抱着小婷，好久好久，两人才分开。
「我若回去英国，会写信给你的。」
「希望香堤再次找到幸福！」
「呵呵！果然是年轻人，喜欢把幸福挂在嘴上，我们这年纪的人，喜欢把幸福握在手里，比较实际。」
小婷大笑，仰头看到天花板的荷鲁斯之眼。
「回去吧！准备吃早餐，吃完你还要去见一个人。」
「见谁？」
「见了就知道。」
小婷回到房间，晢明正好醒来。
「你没事吧？」晢明揉着眼睛。
「放心，没事，我整理一下行李，就下楼去吃早餐。」
「昨天，你听到我奶奶的事，你说：「因为，我可以看见！」这句话是什麽意思啊？到底看见什麽？」晢明似乎对这句话耿耿於怀。
小婷实在无法跟晢明说看到天使的事，如果是夜一，她就会说。
「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可以说相同的话。」小婷心想。
「因为，我可以看见…晢明的心意。」小婷一说完，立刻後悔，她发现这句话会让晢明误会。
果然，看到晢明整个脸笑开。
「那…我也回去洗脸。」晢明笑着离开房间。
「其实，我想说的是…
因为，我可以看见…
我们之间，没有机会！」小婷望着晢明的背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