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于圣》
远离了都市的高楼大厦,迎接我的是窗外放眼望去的田地。
提着行李,我走下火车,吸了一大口乡下的空气,排山到海而来的是乡下清新空气的迎接,就像乡下的浓厚人情味一样,令人爱不释手。
涔涔一定会很喜欢这里。我确定的在脑海中想着,总有一天我要带涔涔来这里。
孤伶伶站在火车站月台旁的身影,是我在乡下的每个夜晚挥之不去的愧疚,夜晚的星空把乡下夜晚的气氛衬托的更美丽。
就像那时候和涔涔在摩天轮上一样,如此的美丽动人,像一幅画般,我们就身在这幅画里头。
我没能待在那个有着我最爱的女人的都市,为了减少妈妈的压力,我不可能为了涔涔丢下对我有着养育之恩的妈妈。
只是我很想念她,想念那个一直目送我离开的她。
戴上斗笠,卷起长裤到膝盖,我一手提着菜篮,一手拿着锄头。百分之百的乡下人,我跟着外公外婆走到放眼望去几乎没有尽头的农地,抬头看着天空尚未完全翻白肚的画面,我吸了一口气,努力干活。
到了中午,我抬头用手背抹掉额头的汗,烈日当头的中午,我们一群人放下手中的工具,有默契的走到一旁的树荫下,吃着邻居送来的便当。
「唉唷!小圣啊,还好你孝顺,还肯回来做这种苦工,哪像我那个不肖子……说到他我就有得气的了!」看着一旁的陈婆婆,我笑着听着她诉苦,说着那个「不肖子」的丰功伟绩。
其实很正常吧,现在大家为了谋生,年轻人纷纷离开乡下北上到都市打拼……
夜晚,我骑着邻居的机车,大老远的跑到比较多人的街上,在杂货店买了一包MildSeven,我不是不抽菸,只是在都市,能少抽我就尽量少抽,如果没有烦心事,我自然不会去碰菸。
然後我又大老远的骑回外公家,我小声的关上门,在这个时间,都市的人肯定才准备在下班後去狂欢,而乡下人则是已经结束一整天的疲惫,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我走上我的房间,房间很大,还有个阳台,我打开依旧没有讯号的手机,有些不开心的关机丢到床上,然後走去阳台。
夜晚的星空很美,没有光害,还有凉凉的微风吹过来,很让人放松。
不知道这时候阿辰和涔涔他们都在做些什麽?
不知道……涔涔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点燃一根菸,我躺在阳台的椅子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乱发丝。
我好想你,桑涔。
结束了两个月的乡下生活,我提着行李,告别了一脸不舍的老人家。
「小圣啊,回台北以後,要多多体谅你妈,也不要让她太累了……真是辛苦你们了。」外婆说道,「还有啊,多吃一点啦!看你这身材,好像会被风吹走似的……」
「外婆,我知道。」我笑着回答外婆,「外婆和外公,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身体,种田不要太累了,也要记得不要中暑。」
在一连串的关心下,我步上火车,站在窗边向外公外婆挥手道别。
坐到位子上,我吐了一口气,终於要回去了……
抱着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
到家後,我轻轻的关上家门,看着已经熄灯的主卧房,想着不知道妈今天又工作到几点,让自己的声音小一点。
然後我走回房间,关上门,把行李全都丢到一旁,直扑床上,就这样入睡。
一大清晨,整理完行李後,我出门买了两份早餐回家,一份递给准备出门的妈妈,她一脸疲惫的接过之後就匆匆的出门了。
看着时间才到六点半,我提着早餐回到房间,按下电脑开机,在开机过程中我打开三明治,咬了一口後,又拿起一旁充好电的手机。
看了一封又一封的广告简讯,一一删除後,又看了涔涔的未接来电。
除了在我离开的那天以外,其余都是半夜的时候打的。我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的明白桑涔一定都没有按照时间睡。
然後我喝着奶茶,登入即时通,看着离线留言,我放下奶茶,关机。
就算明明预料到,发生了还是难过。
--『我们分手吧。』
涔涔,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们怎麽样都抓不住的,是时间。
在开学之後,明显感受的到的是涔涔的逃避。
因为朋友而认识中文系的周谕君,也开始用了之前不习惯用的FB,和周谕君聊的话题越来越多、越来越广。
而我始终忘不了的是涔涔那些逃避。
我知道涔涔是因为之前那些女人的关系,於是我把那些人通通删除,不管是通讯录或者是电话簿。
一一封锁後,我期待涔涔会回来。却发现,其实涔涔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而我也没跟涔涔说,也没办法说。
每天放学後,我都待在鱼池,我期待涔涔会出现,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直到有一天柔柔说要帮我,我在学校晃了一会後,才骑着机车在大街上晃。
涔涔的机车已经不再原地,想必已经离开学校了吧。
突地我看见涔涔从机车上跌下来,当下我马上把机车熄火停在一旁,心急如焚的等着车子过,只是终於在最後一台货车行驶而过,而我准备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男生载走涔涔了。
我笑自己愚蠢,然後骑车跟阿辰会合,准备到苏姨的咖啡厅。
在苏姨的咖啡厅,我有些难过,感到几乎窒息的压迫感。
於是我走到後门,抽着MildSeven,然後听见开门声,那个我夜夜思念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我几乎得使劲全力才能压下冲过去紧抱她的冲动。
然後我们尴尬的交谈着,一直到看见涔涔一跛一跛的走到楼梯上坐下,让小腿伸直。
我想也没想的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有千言万语想说,只是想到那个男人,也许现在涔涔需要的不是我吧。
我要她骑车小心点,没忽略她眼中的惊讶,我离开原地。
事隔多天後,我一个人到苏姨的店里,只见苏姨反常的带我到不常去的位子,跟我讲了涔涔的事情,只是那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又该怎麽做?
「小圣,去吧,小涔就在你後头,你该懂的,加油。」我看着一脸慈祥的苏姨,感动的几乎落泪,「苏姨只能帮你到这了。」
我点点头,走到後头看见戴着耳机看着小说的涔涔。
--「我们复合吧。」
如果人生非得有那麽多个错过,我们又该到何时才能紧抓着彼此不放手,不再错过。
此时我确定你就是我要的女人,是我故事中的女主角,不会再是别人。
倘若我可以提早知道,我会把你伤害的那麽深那麽深,我一定会再一次使劲全力,头也不回的离开你。
人生又有几个早知道?流转之年……我们无法回过头再来思念。
如果,真的得再一次,我会为了我们最初的感动,而奋不顾身。
对不起,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