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所以说,你把熙怜认成某个学长并朝她狂哭还吃她豆腐?」说话的是弟弟,名字叫张熙诺。
大概过几秒後我才回过神,「什、什麽?」
「叫我姊姊!」张熙怜往她弟弟的腿踹去。
似乎不打算理睬他姊姊,「那这麽说的话,若是我第一个跳下来的话不就变成我遭殃了?」
谷艾芮啊谷艾芮为了逃离商荷手掌心却让自己落入了奇怪的田地中……怎麽靠着墙壁就这麽睡着了!
「抱歉……」我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通红了。
「用不着抱歉,若不是那老是抢第一的霸道家伙这次又抢赢了,我才能免幸,还要跟你道谢呢!让熙怜尝到苦头了!」
苦、苦头?我努力控制住面部肌肉不让它那麽僵硬。
「喂喂!当我不在这啊!」张熙怜又扯住她同胞兄弟的耳朵。
「哇啊!熙怜你也知道要是我跟任何一位又丑又不堪入眼的女生有所接触会长出可怕的疹子耶!」
我哑口无言的低下头,是不是长得过於漂亮的男生嘴巴都特别的……「直接」?
心脏某处从来没停止过的绞痛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不过听到与成亚拥有一样发色的人,口中说出的话却让我难过的想要大哭一顿。看来我的存在就只有一人真心认同,而接受我的人已不在了。
望着相似的姊弟俩,可以发现他们之间唯一的不同。张熙怜的眉毛是属於少女漫画一样浓浓短短的而张熙诺的则是阳刚如剑一般的上扬。两人走在一起如活生生的漫画人物,精致的令人不想移开眼睛……就如商荷……就如成亚……但前者不包括我而後者我想永远看着他但却没有永远了。
这时脑海竟闪过商荷不怀好意的脸孔……这家伙到底是有多麽的恨我?不怕扮女装被抓包的危险,转到难进的特升班并从不间断地找我碴,虽知道原因在於过世的成亚,但他和成亚到底是甚麽关系?从没听成亚提过家里的事情。
现在才惊觉自己是多麽不了解认识五年的成亚……我想起了那可怕的梦,泪水差点再度溃堤。
「学姊,保健室到了,虽然一路上你都没什麽异状,但你的脸色非常的糟糕,我想你还是该休息顺便包紮一下鼻子。」熙怜拍拍矮她一截的肩膀,彷佛我其实才是被学姊照顾的学妹一样。
眼看他们要走时,我不禁脱口而出:「成亚!」
他们顿步,动作一致的转头……「熙怜你知道成亚对吧?」
「当然,他可是校园名人呢!」那张巧小的脸并不像语气那般的轻松,反而像竖起毛的猫充满警戒。
属於成亚浅带金如奶油般柔软的发……「你们跟成亚是什麽关系?」最後我几乎使屏着息艰难的问道。
在她後方的人向前一步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不带任何起伏的说,「有什麽关系也不干你的事,劝你最好赶紧进保健室,我不保证自己会对看超过一分钟以上的丑女作出任何的粗鲁举动喔。」
「熙诺!」熙怜拉过他,朝我做出一个微笑,「学姊,抱歉。我弟弟他比较敏感不喜欢有人对我们的发色抱着任何的怀疑,基本上就像我们和你的关系一样,你是我们这届的学姊而成亚学长也只是众多的学长之一。」
或许失落感是最无法处理的情绪,他们僵硬的看着我极力掩饰它,最後我放弃的摸了摸自己发疼的鼻子,「很高兴认识你们,还有谢谢你们陪我到这里。我忘了介绍自己了,可能你们也觉得没差,不过我还是要说,我是特升班二年级谷艾芮……」我无力的笑了笑,「或许你们曾经听过或之後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名字,以後遇到我也不用特别跟我打招呼什麽的,因为会让你们调价,就这样了。」
迅速转身走进保健室试着去忘记与成亚相似的两人,而心口像灌满了凉风使我不禁打了几个哆唢。
*
保健室的老师为我开了口服止痛药和烫伤的膏药,并把替换鼻上的纱布一并的给我,「同学,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跟老师说,若是被欺负的话老师们都会帮助你的。」
我尴尬地接过药袋,「都是我不小心才造成的,谢谢老师的关心。」除了被热水泼以外。
离开充满关爱的保健室,提着有点沉重的脚步慢慢的走回翘半天的教室,深呼吸,心脏轻轻敲动脆弱的神经,害怕的情绪堆积在心头,吐了口大大的气,不安缓缓地跟着气息离开。
我挺起胸,不顾台上台下的人们,双眼直盯着商荷,坚定的走向我的座位,彷佛稍早落荒而逃的谷艾芮从来没出现过。
只要一下课我就快步离开教室,随便找个办公室里没课的老师问我早就知道答案的题目,来消磨平常都很煎熬的十分钟。
这样的坚持直到放学钟声响起,商荷直接勾住我的脖子让我在他有力的手臂间动弹不得,「早上以为你又要搞消失了,但一整个下午的可笑举动简直跟消失没两样。」他眯起漂亮的双眼,凑上近的不能再近的精致面容,另一只手随着好闻的青草气息朝着我的鼻上的伤扑来。
我吃痛的叫了一声,把惶恐藏进眼中取而代之是愤怒的瞪视,「放开我!」
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桎梏,因为眯起而迷蒙的眸中泛出一种嘲笑与说不出来的狠戾,用着属於男性低迷如毒药般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喃,「看来连班上以外的人都欺负你呢,所以不是我的错,错就在你散发出令人想欺负到你只有一丝气息的恶心味道,但这种事只能由我来,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你的生活每时每刻都痛苦不堪,想要消失的都没办法。」
语毕,在众人早已被我们俩亲密的举动惊讶的忘了放学这回事後,商荷接下来的行为却使围观的人更为震惊不已。
而我则是在那突如其来的拥抱和那忽然高昂的声调下差点魂不附体──「艾芮!原来你是想和我当朋友才会做出一些古怪的行为,你真可爱!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了!」
脑袋一片空白的看着他牵起我的手,「我们以後要一起活动喔!」就像个普通的高中女孩闪耀着青春活力的光芒,带着可爱的微笑与淘气的台词,就如漫画分镜般的美好。
这、这这这……这浑蛋!是吃哪种米才养出商荷这种腹黑至极的妖孽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