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记忆里最大的悲剧,生命中最大的惨剧。有些事,我们总拚命想忘掉却忘不掉;有些事,我们总竭力想想起,却发觉它已在记忆里永远消失。
究竟该忘,还是该想起?
『采莹,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记忆里那轻柔的嗓音、娇弱的撒娇、无辜诚恳的眼神……
『好啊!谁叫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个女孩,一个愿意牺牲自己成就他人的愚蠢女孩,豪爽答应。
她自认友情就是她的全世界。友情,如她的太阳,而她的世界因周旋着太阳才得以存在。有天太阳毁灭,她的星球也将随即陨落。
她,就是我,谭采莹。
那时我的太阳毁灭,不是因为有什麽巨大的陨石撞击,而是因为他。他无声无息地扰乱了氢、氦、氧的大气比,打乱了核融合该有的反应平衡。同时,我的世界如追随已逝去的友谊,然烧过後,成了一团粉尘。
他和我,也没因此有个大霹雳。
命运把我和他的故事装订的太过……粗糙。一本缺页、折损的故事书,即便轻轻翻阅,也可能崩解在一刹那。
『我们还是朋友吧?』
『恩,永远都是!』
可惜的是这世界并没有所谓的『永远』。
为了防止悲剧发生,又或者为了保存这本破书,到不如就这样搁着它吧!
不用冒任何风险、不用担心造成难以弥补的遗憾……什麽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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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我抬起头望着他冷静的双眼。
『对!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国中分开的那三年,我始终没忘记过你。我又想过要放弃,但後来发现我还是做不到。』他黑色的眼眸闪烁着迷人的光点。
『省省吧!你国小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把这些屁话留去对别人说吧!』语调平淡的连我自己都吓到了。
『至少你还记得我国小对你说了些什麽。』他微微一笑。
闻言,我整个人差点没失手把他给推下去。身体微微发热,自觉他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我怒气忡忡转身离开。
当我走到防火门旁时,他突然大喊。
『谭采莹!不管你怎麽想,我决不会放弃的!还有,回家记得看礼物。』
我没有勇气回过头看他脸上的表情,迅速冲回教室。
之後的上课时间,我都心不在焉,不是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就是转着笔,盯着黑板发呆。
就连羽荞找我去买午餐,我也藉口说不舒服,想在教室休息。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坐在我旁边,没跟我说什麽话。狭窄的走道,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彼此在两边相互忘望着,渐渐的,谁也看不清楚谁了。究竟是视线越来越模糊还是对方的距离越隔越远……
他喜欢我,又怎样?男人的嘴会说出什麽样惊悚的话都不奇怪。在那里装什麽痴情男,看了就讨厌。
我不会喜欢上他。不!是不能喜欢上他,对吧?
有的人,我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