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苏靖
几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在我和小宛的极力劝说下，沈彦恺和小鱼终於先订下婚约。我也要他们别再每天来医院。
「你们该去建立自己的人生了，从此，雨霏对你而言，不是牵绊，就只是一个多年相知相惜的老朋友，所以，什麽愧疚啦难以割舍啦，都放下吧。」
他很艰难地看着我，「我会跟小鱼先订婚，是因为像你说的，不要让一个女孩的青春空转，不要让她没有安全感地一直等我。可是这不代表我狠心、没血没泪，就这样置雨霏於不顾。」
「我们都不会觉得你这叫狠心，也不会觉得什麽没血没泪，你只是在做对的事，陪伴一个牺牲很多的女孩。」
「可是反过来讲，雨霏也牺牲了很多，她放弃了可以追寻更好的爱情的机会，然後……」讲着讲着，沈彦恺又红了眼眶，「然後现在，她的青春放在这里，就放着，连空转都……都转不了。」
「谁说只是放着?谁说转不了?你看看雨霏，她可是一点也没放弃希望，很坚强地活着呢。」我握住雨霏的手，「她有脉搏，也有温度，很真实很真实。」
「苏靖……」
「学长，雨霏是一个善体人意的好女孩，她会明白的，不用担心她。」我拍拍他的肩，「等她醒过来，要是看见那个说要跟他分手的人，却没有给另一个女孩幸福，她一定觉得自己这麽难受很不值得，你说不是吗?」
「谢谢你。」最後，他不断不断地对我说着这句话。
至於小宛，在银行找了份工作，所以白天，只好真的请了个看护帮忙照顾雨霏。不过这个看护，是我姑妈。反正她从媒婆变成看护，姑丈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小靖啊，这就是你姊说，你喜欢十年的女孩子喔?」姑妈问我。
而我只是笑了笑。我喜欢十年的叶雨霏，是会哭会笑有快乐有悲伤的女孩，不该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叶雨霏。
雨霏的外伤，慢慢地都好了，看起来，真的就像睡得很熟而已。
和天使一样。
姊每个星期六也都会来，但我知道，她其实是不放心我。
「以前担心她不在你身边，现在，她是不会离开你没错啦，但是小靖，你们的未来呢?」姊这麽问我。
经过这段时间，我不再倔强地说雨霏一定会醒，而是告诉姊，「这就是爱，就算只能这样也没关系，至少雨霏不会拒绝我，我们都不会受伤了。」
有一次姑妈以为我睡着了，所以她问姊，「如果这女孩一辈子都没再醒来，你弟弟打算就这样下去一辈子吗?」
「依他的个性，应该是吧，都有喜欢人家十年的毅力了。」
「这怎麽行?小靖是你们家唯一的儿子啊。」
姊沉默了一阵。「上次我来的时候遇到宛婷，我拜托她帮我劝劝小靖，她就说她也没办法，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姑妈叹了口气，「你爸妈知道这件事吗?」
「我大概提过，不过他们也拿小靖没辙。」姊无奈地说。
我能怎麽样呢?
我只是太爱雨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