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灯火辉煌,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洒在街上穿梭的男男女女身上,绚丽的灯光映得夜空中的月亮似乎也披上了七彩的薄纱,朦朦胧胧。数不尽的商店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从两侧的落地玻璃中可以看到餐厅里坐满了谈笑着的人们,路上车水马龙的车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显示出了这座城市的繁华热闹。
而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间位於地下室名为「冰痕」的酒吧,一名身穿白色短袖衬衫,外罩黑色马甲的女子正从玻璃制的透明楼梯缓缓步下,下半身穿的一件迷你短裤露出她白皙修长的双腿,看起来替她增添了几分少女应有的活力却也隐隐约约透着一丝诱惑,雪白的右腕上带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透明水晶手镯,咖啡色的及膝高跟马靴在楼梯上敲出「叩叩叩」的声响,几缕杂着冰蓝色的发丝轻轻拂过她那如雪般白皙的脸颊,一副深紫色的墨镜遮住了她清澈而冰冷的冰蓝色双眸,为她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寒缓缓走到中央的圆型吧台前,点了一杯深紫红色的「恶魔诱惑」,无视周围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轻轻啜着等待猎物上钩。
「小姐,一个人吗?」一名金发男子从阴暗处向寒走来坐在她身旁,微笑着用温柔的嗓音对寒说出最老套的搭讪语句。他的身後跟着两名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子,脸上的表情冷硬的像颗石头,依那身装扮和散发出的气息判断,应该是保镳之类的人物。
终於出现了啊?看着眼前这名男子,寒在心里冷笑。诺克‧拉赛因尔特,美国人,三十一岁,着名跨国企业凡纳集团的董事长,也是美国地下世界的一大龙头,因为事业的关系,让他在黑白两道里都结下了不少仇家,想杀他的人不计其数,其实就算这次没有人用重金买下他的脑袋,夜兰总有一天也会因为双方利益上的冲突和近年来他数次与她作对而下令杀了他。
不过他跟夜兰有什麽过节寒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所要做的事就是杀了他完成任务,其他的她一点都不需要在意。不过诺克既然可以在美国的地下世界占有一席之地,身手和警觉性自然都是一等一的,不要说他自己,就连身边这两个保镳也是佼佼者,想从远处狙击是行不通的,而且寒敏锐的感觉到在暗处还躲着一个高手,一有危险他就会立刻出手。但是,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诺克最大的弱点就是─好美色。当一个男人沉溺在女人的怀抱时是最容易放松戒心的时候,所以寒便利用这一点来接近他,然後再找机会趁其不备杀了他。
寒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然後淡淡一笑,然後低下头继续轻啜着杯中紫红色的酒。其实诺克的长相还是过得去的,浅金色的头发,幽幽的墨绿色眼眸,和一张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脸孔,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在商场、黑道上叱吒风云的大人物诺克‧拉赛因尔特。当然啦,长像这种东西和身分不一定是相对应的,就像寒,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少女会是个残酷冷血的杀手呢?
「我叫诺克。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笑着用纯正的中文对寒自我介绍,眼神一直瞟在寒的脸上和身上。
「夜寒。」寒朝他露出了一抹勾人心魂的微笑,然後欣赏着他似乎看得痴了的表情。
「怎麽了?我的名字不好听吗?」寒将脸靠近他问道,余光捕捉到那两个保镳在她靠近时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戒备。
轻呼在脸上的芳香气息使得诺克又是一阵目眩神迷,他微笑道:「怎麽会呢?你的名字很好听。」
「是吗?」寒轻笑出声,那清脆的声音有如银铃般动听悦耳,如乐曲般的笑声让人听了便不由自主的被它深深吸引。
「你不坐吗?」寒看着愣在原地的诺克,内心实在觉得有些好笑却也确有些忌惮,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虚有其名就是过於自信,但是还有一个可能性最高的可能,那就是他的心机十分深沉,明知道自己是来杀他的却故意示弱,想让自己趁着这个空隙出手之後在反制於她,不过既然她有办法名列於杀手排行榜上前十,那自然是不可能会在现在就出手的。
「你是这在邀请我?」诺克笑着问道,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寒挑着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愿意吗?如果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没关系的。」
「怎麽会呢?我可舍不得拒绝美女的邀请。」他坐了下来将身体朝寒那边靠了靠,对着一旁的酒保说道:「给我一杯和这位小姐一样的酒。」
「你怎麽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诺克转头对寒问道。
「这个嘛……」夜寒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只是遇到了一些……让人伤心的事。」
「失恋了?」他问道。
寒微微笑了笑作为默认,醉人的美丽笑容里带着一丝凄楚。
「啧,我真是替他感到可惜,有这麽漂亮的女朋友竟然不要?」诺克摇了摇头:「如果换成是我,我一定会舍不得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悄悄环上寒纤细的腰。
「真的吗?」寒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因为酒的关系,寒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蒙,脸颊也晕上了微微的粉红色,微醺的样子看得诺克心神不禁又是一荡。
「当然是真的,你想证明看看吗?」他将头慢慢向寒靠近,嘴唇几乎贴在了寒的脸颊上。
「哦?你要怎麽证明呢?」寒将头微微侧向一边看着他,眼底透着一股魅惑。
「你说呢?」他在寒红润的唇上轻轻吻了吻,然後将嘴唇向上移至寒的耳根处轻声问道:「你家还是我家?」
寒挑了挑精致的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迷离的双眼盯着他沉默不语。
「都不要吗?那我知道了。」他笑了笑,然後便环着寒的腰站了起来。
就在他们刚刚走出酒吧时,夜寒的脖子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意识也随着渐渐模糊,这时诺克的带着歉意的声音从寒的头上传了下来:「抱歉,不过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这种药会使你意识模糊但不会造成昏迷,过一会儿你就会清醒了,不过到那个时候你会感到四肢无力。我感到十分抱歉,希望你原谅我必须这麽做。」
夜寒抬眼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无力的笑。
诺克让两个保镳将寒扶上了一辆银色轿车的後座,他自己则坐进副驾驶座上,而那两个保镳的其中之一充当司机,另一个则坐在诺克的正後方也就是寒的右手边。车子在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後停在一家位於市中心的五星级饭店门口,寒一下车就被扶进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将脸靠在某个人的身上,不过或许用「摊」在某个人身上来形容会更加准确一点。
这间房间很大,共分为两个隔间,前面那间看起来像是客厅而後面那间则是卧室。诺克让那两个保镳留在客听,自己将寒带进了卧室。
「你现在感觉怎麽样?」他将寒放到床上後问道。
「没力气……不能动……」寒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却又充满着无形的诱惑力,诺克心里不禁又是一阵荡漾,而在这种场景、这种气氛之下也顾不上什麽绅士形象了,他躺到床上一把拉过寒将她搂在怀里,用力吻住寒柔软的双唇。
诺克一边喘着气,一边将炙热的嘴唇慢慢往寒的颈脖处移去疯狂的吸吮着那里的芬芳,手指也不安分的攀上寒的胸口解开她衬衫上的扣子。
突然,就在他伸手解下第三颗扣子时,寒光一闪,只见刚才还戴在寒右手上的水晶手镯已经变成一根透明的尖刺插在了诺克的脑袋上,鲜红的血正从他的左太阳穴里顺着脸颊滴在床单上。诺克瞪大了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在他断气的前一刻,寒靠近他的耳边用一种似乎可以将世上万物都冻住的声音幽幽说道:「忘了告诉你,我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I。」说完便将诺克的屍体往旁边一推,拔出他头上的尖刺,再捡起他腰间的枪,顺便对着房间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然後朝门外走去。
打开门,那两名保镳正一左一右的坐在门的两侧,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两尊雕像一般。见开门的人是夜寒,两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惊讶、疑惑的表情。
然而就在他们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麽事的时候,额上突然一阵剧痛,鲜红色的鲜血混着米黄色的脑浆从眉心淌流而下,双眼因为惊讶和剧痛而睁的老大,没过多久就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夜寒收起手上的枪,走到一旁的酒柜拿了几瓶高浓度的酒,打开後洒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就在她拿起桌上的火柴正准备点火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寒心中一凛,拿起枪走到门口问道:「是谁?」
门的另一边静了一下,随即一个男人的声音应道:「客房服务。」
夜寒的唇角浮起一丝冷笑,然而语气却是温和而充满疑惑的:「我并没有叫客房服务啊!」
「是一位先生叫的。」
「喔!那请进吧!」她打开门。
就在那人走进门的一瞬间,夜寒立刻将门关上,迅速制住那人的双手,脚上用力的朝他膝盖後方一踢,那人闷哼一声跪在了舖着棕色地毯的地板上。
她将枪抵在他的後脑杓上,用清冷如碎冰般的声音嘲讽道:「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他低头咬着牙道。
「不知道?」她冷冷一笑,「你怎麽会不知道呢?从酒吧出来之後我就发现你一路上一直跟着我们,原本我还在想要怎麽把你引出来的,不过既然你已经自投罗网,那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你为什麽还不杀了我?」他无力的垂下头,似是放弃了挣扎。
「是谁跟你说我不杀你的?」
一抹残忍而嗜血的笑容浮上她冰冷的脸庞,纤长细白的手指朝扳机轻轻一扣,子弹瞬间穿透那个人得脑袋,他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这样倒在了地上,後脑上喷出的鲜血像涌泉一般迅速将原本深棕色的地毯染成了一片血红。
夜寒将他的屍体脱过去和另外两个人放在一起後,继续完成了原本正在做的事。在确认火烧势起来了之後,她便若无其事走出房间,并顺便擦去自己留在门把上的指纹。
夜晚的城市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而变的更加喧扰。在众人的议论声和周遭响彻云霄的警铃声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角落里一名有着冰蓝双谋的少女,在此时无声无息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