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見 — 之一。

正文 再·見 — 之一。

遇见她,是个阴天。

趁着午休时间跑到公司楼下的超商买了份贵的吓人的便当,买本杂志和一包菸,话说一份咖哩饭要价七十几元是有多好吃?我家那主厨的咖哩再好吃也没有贵成这样,而且是好吃好几百倍,真的,撕开包膜我就想要回家吃爱心咖哩饭了。主厨是我妈。

都二十五岁的人现在还搬离不开家里是真的有点可笑,不过这样总比薪资实在少得可怜每天被房东催缴房租好,也不是没试着搬出去过,曾经大学一毕业马上收拾行李搬出去,但撑没几天又搬回去了,我不是所谓的生活白痴也不是被宠坏的妈宝,而是不知道是长得太帅还是天生有妈妈的缘,那房东是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单亲妈妈,长得很娇艳(可以这麽说。明明就是妈妈,怎麽可以长成那样,跟我家那个千年妖精有得比),她带着微笑看着我签下那份同意书,再来就是噩梦的开始,每天的爱心便当就算了,居然变本加厉的直接跑到公司或者是我家,不是晚餐就是午餐。她女儿是高三准考生所以我会兼差当家教,女儿叫小茜遗传到妈妈的脸蛋场得不错,到最後有点害怕去她家,不是怕她的女儿而是怕房东,每天坐在书桌前教书旁边一定会有房东,到底你是考生还是她是考生啊!根本就是要把我的皮剥了吃下肚都不为过,所以,我当然辞了家教的工作付了违约金连忙逃离恐怖的地狱。

整个经过说给我家两老听,他们竟然不安慰身为他们儿子的我反而笑得更大声。

拜托,我可是你们儿子耶。

收起空盒准备起身抽根菸,我看见了一位面貌熟悉的人站在对街,旁边还站了个女子。

那人看见了我,从对面的街走了过来,等恢复意识时人已站在我面前。

「郑伟腾,好久不见。」他嘲我笑了笑。

「嘿,这几年你怎麽都没上报,我一直在等你的新闻。」

「你是嫌人间太无聊想提早向阎王报到是不是?」

「这世界太可爱了我还想看它好几年。」

「嗯嗯,对了、这位是我的…」他指着身旁的小美女。

「马子?」不是吗?

看他的杀气早就知道不说话比较好

「去你妈的马,我妹!」

「欸?」这两个实在差太多了,我很想问是不是你爸在外面偷生的,一个天生流氓样,一个长得根本是天使下凡,还是你生下来你爸看你欠揍所以多揍了你几拳导致长歪了也说不定。

「漂亮吧!她才大四而已,老实说,能有这麽正的妹妹害我都不想交女朋友,兄弟,羡慕死你!!」

就算你妹是如花我想你也不会交,因为根本交不到。

「你好,我是以樊,请多指教。」笑的时候脸颊两侧会有酒窝。

亚麻色的长发绑在右侧斜放在肩上,雪纺的海军蓝上衣和白色的纱质短裙,裙底露出两条白皙的美腿,脚下穿着一双裸色的高跟鞋,脸上有着自然的淡淡红晕,说她是天生的公主也不为过,但那绝对不是千金小姐的公主病而是公主的气质,从里到外所散发出来的完美气质。

「嗯,我叫郑伟腾,是这间公司的员工,即将出社会的新鲜人我在此欢迎你步入可怕的现实。」我的脖子…好痛。

「你说,是你太帅所以讲话机车没关系是吗?」他放开扭我脖子的手。大哥,下手不用这麽很吧?

「我是提醒你妹要小心,不要以为每个都像你面恶心善,越是正经的人越是可怕!还有那种特别帅的也要小心。」我又被瞪了…还以为他听不出来里面的讽刺。

「所以我得小心像你一样的人吗?特别…帅?」谢谢夸奖。

「我这是在自作孽不可活吗?」我深吸一口气「我可是例外耶。」

「少恶了,把手机留给我,哪有人大学还没有手机,真是…」我是古董喔~

「你去问那两位威哥和威姐啊!我再不上去我会被老板fire掉的,下次见。」我挥手。

转身时身体好像有东西被抽走,我该不会是被下錖吧?算了,不去在意应该不会怎样吧。我是这麽想。

程绍远。我大学四年的超级损友,要义气讲是兄弟,表面想他也只不过是我的朋友,哈哈。撇清关系他也只是我的同学。

一开始见到他老实说我吓到了,一颗俐落的平头里竟然藏着刺青,坐在他後面我猜测着他是哪个帮派的老大,是不是来这所大学吸收小弟的,但他一开口我所有的猜测都混淆了。

那时我依旧在猜测他,但是那黑黑的头和凶猛的龙突然消失不见对上的是那双凶狠的眼睛。凶猛的龙和凶狠的眼睛有差别吗?有,差很多,虽然都很凶但是眼睛是活的龙是死的,而且眼睛会动龙不会动,这道理就跟电视上的贞子跟现实中的贞子比较下来,同样是真子但是电视上的不会跑出来吓你。

「欸,同学,修正带借一下。」

「同学,我问你,你怕…贞子吗?」我不知道我在问什麽!!!!这句话完全在思考外,天啊,我会不会被追杀啊?

结果回应我的不是一顿狂打而是一双瞪大的眼睛。

他靠近我小声的告诉我说「怕…怕啊。」

还好我忍住笑意,不然在他面前笑出来一定是拳头一记,虽然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不过这个实在太联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我不怕,我保护你!」

然後我们之间的关系建立在『贞子』这个令他惧怕的话题上,渐渐的他就转来和我讨论小时候他看过贞子然後罗哩罗嗦一大堆,三不五时巴一下我的头才心满意足的转回去,不然就是叫我帮他跑腿说钱等一下给你你先帮我垫着然後钱就这麽欠着了,唉,早就知道别和他有关系了。永远断不乾净。

「喂喂,我一直想问你,你头上的龙是怎样?既然你不是角头大哥也不是流氓那刺条龙在头上是怎样?头上耶!刺在背上还是哪里的还比较不痛。」我喝着手上的麦香红茶。

「爽啊!」每次都这样打发人。

不管,我一定要问到。

「讲一下会死喔。」

「你不问会死。」老实说,会死。

我到毕业之前还是没问成,反正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是该死的好奇心一直促使我,所以丢出毕业帽的瞬间我又问了第两百五十次。

「头上的龙是怎样。」

「没怎样。」

「说不说!都毕业了!」

「你很卢耶!我叔叔是刺青师傅,我无聊叫他刺的。」早说不就好了。

「刺在头上很痛欸。」我摸了自己的头。

「刺在头上很性感欸。」不用学我说话吧!

「毕业了。」我发自内心的感叹。

「有天我一定要登在报纸上,然後爆红。」

「版面是社会版。」呵呵。

「你想提早结束生命?」他瞪我。

「你想提早实现愿望的话,就动手吧!感谢我,快。」

「欸帅哥讲话是不是颇欠打的?」没办法,天生的。喂喂,声音怪怪的喔。

「谢谢我也觉得我很帅,要赶紧跟上我的脚步。」

转过头然後我看见他哭了,嘿,老兄,你害我也想哭了。

我国中和高中的毕业典礼都没这麽想哭过,可能是因为当时实在太过於无情吧!恨不得赶快离开可恨的老师和校长主任们,还有哪个老是找我麻烦的秃头生教,渍渍,难怪我毕业的时候那麽快乐。

「干,颇大的大男人你哭屁!」该死,鼻子开始发酸了。

「干,你不是人?是人都会哭,还有,我只是沙子跑进眼睛里啦!」死鸭子嘴硬。

脱下毕业袍之後,一大群人跑到KTV庆祝毕业,唱到喉咙快烧声胃都快穿孔了,手上这杯是第几杯我也不晓得。

有人大声嘶吼「我高中被劈腿都没哭,去你妈的眼泪一直掉。」

在吵杂中我和他异常的安静,看着萤幕我们异口同声

『还会再见面的。』是啊,果然。

兄弟兼损友的关系是切不断的。

五月天的垃圾车穿插在脑海中,不停的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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