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但為君故 — 卷一.烏鵲南飛 第五章 舞低楊柳樓心月 (一)

正文 但為君故 — 卷一.烏鵲南飛 第五章 舞低楊柳樓心月 (一)

「叫你们抓我。」一个轻灵的姑娘坐在柴堆上方,看着底下两名让他用绳子捆起来的大汉。「不知道本姑娘的外号是鬼丫头吗?」

本来只是个夏侯对她戏称,此时听在那两个大汉眼里,慕漓倒真的像是个鬼见愁。

慕漓功夫不行,但身法还算过得去。至少下山前让夏侯盯了一阵,轻功大有长进,更别说这两人,方才已经与夏侯打过一阵,穴道还是用真气强行冲开,两人都已是元气大伤。

硬是虏了慕漓,实在是抱着一种不愿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心态,看着慕漓一副柔弱的模样,声音又那样娇滴滴的,这才冒了大险,哪知道……这何止是冒了大险,还是踩了大雷了!

这姑娘难搞的不得了,一开始还乖巧,到了後来简直什麽主意都有。整得他们兵荒马乱,最後还跑给他们追,他们谁也没料到,这姑娘的轻功竟然这麽高,一跑竟然连她的衣角都摸不着。

转眼之间,就让这美得不像人,个性更加不是人的姑娘给绑了。他们甚至不明白,这姑娘从哪儿弄来的绳索。

慕漓很失望的从柴堆上跳下来,还以为这外头的人都跟师父一样呢,没想到遇见了两个一点用都没有的废柴。

只用了一点小聪明就把他们骗得团团转,武功又比师父弱这麽多,真是连玩都玩不起来。想了想,慕漓便觉得没了玩兴。

「我要走了,从哪儿出去?」

来的时候,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麽整弄这两人,连路都没记,现在要走了,当然要问个路,省得越走越远。

两人相识一眼,其中一人想了一会儿之後答:「出了门之後一直前行,越过大厅就是出口。」

慕漓瞪了他一眼,踩了他几下,恐吓的道:「你要是骗本姑娘……」

那人摆了个苦瓜脸,「都这样了,还骗你做啥?姑奶奶您有多远走多远,拜托别再回来了。」

语气里是十足的哀怨,十足的悲愤。

慕漓笑了出来,偏着头,脸上还有着孩童的天真。

「好吧,信你了。」瞄了一眼他俩人身上的绳索,「委屈两位在这里待上一夜,等到天明,我想就会有人过来救你们了吧?」

她说完话,转身救离开了这柴房。才出了门口没多远,又立刻返回柴房边躲着。

她才不信会随意虏人的坏蛋肯这麽好心的给她指路。

里头的两人已经吵了起来,慕漓屏息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他们打什麽主意。

原来是希望她让这里的围事给逮住。

也是有点道理,假若她是这里的围事,见了陌生姑娘在屋里乱窜,肯定也会将她捉起来。

心里有了点提防,慕漓这次再走便比较小心翼翼了。

但沿着小径走了一会儿,却一个人也没遇见。眼前渐渐光明起来,慕漓收敛了精神,总觉得眼前这情况怎麽看怎麽不对。

按照刚刚那两人的说法,这宅子即便不是三步一个巡房,也不该走了这麽一大段路,也没见任何一个婢女呀。

她驻足寻思,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陷阱?

如水沉静的夜,却传来了清澈的歌声。

『唱不完春花秋月何时了,看不尽镜花水月空浮云,走不完人生崎岖无尽头,喝不乾香醇美酒只断肠。』

藉着月色,慕漓打量了这四周,明明是四周并没有水源,这院子里却有着一个不小的湖,湖边种着树,月色映照,树影疏离,波光流动,衬着那歌声,特别零落凄凉。

远远地有个一抹微黄灯光,慕漓一方面也是好奇,一方面却是因为这个环境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怎麽如此安静?这里若真是青楼妓院,怎会一点寻欢作乐的声音都没有?

跃上枝枒间,慕漓像只猴子一样,往小楼前进,最後停在小楼窗子外头,望着屋内,暖被大床,兽型薰香里头燃烧着香草,浅浅的香气环绕四周,背对窗外坐着一个正在抚琴的姊姊,想来方才的歌声,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姊姊唱的。

「客人既有雅兴,何不入内喝茶?」那女子嫋嫋姘姘的站起,回过身,往慕漓直直走来。

尽管慕漓直往树阴里躲,但那女子像是看得见慕漓,一双眼睛直盯着慕漓的方向。

两人僵持了一阵子,慕漓实在耐不住性子了。

「姊姊,失礼了。」

她从树後头现身,轻轻的道。

「无妨。」那女子侧身,「妹妹请进屋内吧。」

慕漓跃进屋里。

鼻尖嗅到一股柔雅的香气,就如同眼前这女子一样的香气。

「打扰姊姊了。」她垂首道歉,但眼角却偷偷地打量着这人。

真美。

面容虽不算顶级美人,但那气质真好,温婉可人,娇柔似水。慕漓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个野丫头。

「妹妹怎麽从树上来?」她笑着,口气却像是在问:「今日怎麽忽然来访?」一般的寻常。她似乎没有对慕漓这般突兀的出现感到奇怪,像是早知会有这件事情的发生。

慕漓想想,也没保留什麽的,从头至尾把整件事情说了。

「……後来漓儿就让姊姊的歌声引来了。」她摸摸头发,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红晕。

「原来如此。」女子浅浅笑,盈盈欠身。「妾身妍飞。」

「啊,我是慕漓。」见到妍飞这样,慕漓却有些手忙脚乱。

妍飞又笑了,「妹妹真可爱。」

慕漓懊恼的叹了口气。

真怪,整人的时候她也不怕,怎麽一遇见这麽有气质的美人,就让她手足无措了。

「姊姊的歌喉真好。」想不到该说些什麽,慕漓乾脆就提了这件事情。

「是吗?」妍飞笑得有些凄凉,「现今也只剩这麽一件事能见人了。」

慕漓打小就是个开朗的姑娘,何曾尝过这般的忧思。见到妍飞脸上的凄清愁苦,她就是想安慰,也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说这个让妹妹为难了吧。」妍飞毕竟是青楼女子,收敛情绪这种事情,自是不用他人提醒。「不如让姊姊再为妹妹唱一曲吧?」

慕漓点点头。

实在她也喜欢妍飞的歌声,但更多的是,她真怕妍飞哭给她看。

这辈子只有别人哄她的经验,她还没哄过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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