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的动机是什麽?」
这个事件连唱片公司老板都惊动了,他特地飞回台湾,亲自到大明星的练团室想一探究竟。
「我想谈恋爱。」
大明星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眼神呆呆看着桌面,跟舞台上似乎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因为这句话,经纪人、宣传、助理、唱片公司主管、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料到会是这一个答案,他们纷纷低头,彷佛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什麽大场面都能企划,却不能企划爱情,大明星什麽都不缺、什麽都可以,惟独不能恋爱。
「呃…………」大老板也无言了。
「我无意炒作什麽,因为爱情难买卖,我只是希望可以有多点空间……发展感情生活,让对方安心自在……这,不是最基本的人权吗?」
因为这句话,让女编辑低垂已久的视线回到他脸上。
大明星的眼神扫过她,千言万语都在瞬息间接收到。
那是寂寞、也是抗争。
一种看尽喧嚣、享尽至乐,回过头,寻找心灵安适依靠的渴望。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问题,大老板也不敢拍胸保证,谁能确定大明星能同时保有爱情与事业、歌迷?
一场无意义的会议因为大明星的叹息无疾而终,下午前往演唱会现场彩排的路上,两人在保母车内并排而座,依然相隔无语,她抱着笔电敲敲打打,大明星则带着耳机,嘴里轻轻唱着熟悉歌词。低低的嗓音轻轻传来,声音小到像在她耳边呢喃。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
能不能请你……不要闪躲…
她别过头,心头热了、眼眶也涩起来,
因为歌词的贴切,也因为他独特的嗓音。
在感情上,她是被动、慢熟、不易动情,两段感情谈得不浓不淡,最後结果都是在平静中烟消云散,她的心情很少大起大落,然而这样的心动,还是第一次。
只是越了解自己、越是扪心自问,她能带给大明星什麽?
替他着想的心固然是事实,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没自信,好害怕伤害这棵单纯的种子,她有预感这次若栽下会万劫不复,万一没有未来没有他,她能承受得起吗?
陷入思绪的她,车身突然猛力摇晃一下,前座睡着的经纪人与助理睁开惺忪睡眼,眼看没事又睡去,车子也平静的开动了。
然而女编辑却僵着不敢移动。
肩膀上的温度让她石化,是要靠近还是远离,全在一念之间。
大明星的气息贴在她耳边忽急忽徐,心脏异常快速的跳动连她都感受到了。
「对不起。」
大明星因为自己的反射动作而道歉,他缓缓收回手,又回到原本的距离。
「谢谢……」女编辑微微颔首,卷长睫毛下的眼神定定望着腿上的电脑不敢乱移。
「我还是没有放弃喔。」
突然,身边传来低低的声音,他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有着说不出的固执。
女编辑转过头,看着他低着头在五线谱上画上音符,长长的刘海又掩盖住眼睛,教她读不出认真成分。
但她唯独能确定,他一次又一次的抗争,已经将某些东西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