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哥哥,是你救了我。」她的气虚息弱,听起来惹人心怜。
御爻微笑,拍拍她的手安抚。「爻哥哥最看不得女孩子受伤了。」
穆笑君轻点头。「我知道,爻哥哥号称温柔公子,对女子,自然是呵护备至。爻哥哥,你为何来此?」
「我来此,是有事要托付於你。」御爻简单言明来意,并从怀中拿出一卷黄轴。
「那个是……」那黄轴看来十分眼熟,若没记错,应是来自於皇室。
穆笑君惊诧出声。「那是皇上的御旨,但为何会在爻哥哥的手上?」
御爻眸底闪掠光泽。「这密旨为何会在爻哥哥手上,聪明如你还须问吗?」
穆笑君当然知道。
在君山习武,碰巧与爻哥哥同门,不同的是,他习医;在一次意外下,又让她得知,身为医者的爻哥哥还是皇上的密使,而这,就成了她和爻哥哥的秘密。於是,练武那四年,她苦则苦矣,但有爻哥哥的温言慰语,虽苦犹甘。
她曾想,为何自己不曾恋过这般温柔的男子?
答案其实很简单,爻哥哥虽对女子温柔,却从不动情,或者该说,是冷情,所以他的温柔像利刃,可将女子割得伤痕累累。
而韶哥哥则是相反,他对女子冷淡,始终如一,绝不将温柔当武器。
只是她,让他的始终如一……伤了。
「笑君,可愿帮忙爻哥哥,嗯?」一道温柔嗓,打散她的凝思。
她回神。「笑君听着。」
他点点头,弯唇柔笑。「爻哥哥要你读了这圣旨,然後照做,你愿意吗?」
她眉头一蹙。「爻哥哥……」
「别急!先听爻哥哥的说法。」他将圣旨放进她手里。「这道圣旨原是御韶该接下的,但皇上很清楚,他不但不会受,还会躲得老远。」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打小她就跟着爷爷,所以御家跟皇上之间的事,她也略知一二。知道御家是皇亲国戚,是皇上眼中的红人,一直以来,高官厚爵有事没事便端着厚礼往御家送,而爷爷是御赐的裁缝官,透过皇上与御公爷相知、相惜,自然便从御公爷口中得知这些八卦,更明白,皇上对御家的子孙,一直是抱着能用则用的心态,可惜御家人心不在为官,能闪则闪,闪不过的就充当密使,不然就是偶尔插个手,就是不论官阶。
「笑君,你应该知道,这圣旨若下,拒接是会被杀头的。所以爻哥哥要你受,便能免去你韶哥哥的逆上之劫。」
「笑君不懂。既然爻哥哥明白这後果,为何不拒绝皇上,反而替韶哥哥受了?」
他敛眸,语气转为凝肃。「因为我算出了十弟的劫数。」
她大惊失色。「劫数?是死劫吗?」
「是的。」他点头,凝眸向她。「但我也算出了你是他的福星,可助他脱离此劫,所以接下这圣旨,就是要用你的福气去挡掉他的煞气,不过,」
顿了顿,他的眼神显得很是冷檩,看得她心升不祥。
「爻哥哥,你说,为了韶哥哥,我什麽都不怕。」
「当真不怕?」他问,语气很凝重。
「不怕。」
「就算是死?」
「赴汤蹈火,万死不惜。」她眼神真挚,情意真切。
这真切,看得御爻心中一震。她,真真是个多情种,他那韶弟,福气可真厚,却不懂要珍惜,欸!
「很好,不枉爻哥哥这般信任你。」摸摸她的头,他敛笑,正色道:「这道旨便是要御韶查出哈萨克是否与阿使那交涉,另外配合三皇子歼灭阿使那余孽。」
她点点头。「笑君该怎麽做?」
「与哈萨克公主交好,并深入其部落,试探对我朝的忠心,若不,先行说明利弊得失,若是,请他们助我朝攻讦阿使那。目前阿史那正极力拢络邻近小国,野心明显外露,只要让他们合力起来,那势力定不可小觑。这厉害关系,不仅仅影响到朝野,更会造成百姓的惶惶不安,举国震荡。」
穆笑君听了心一震。「爻哥哥,这重任交付笑君,是否太轻率了?」
如此重责大任她接得心惶惶,那可是攸关百姓生命,绝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御爻脸色一扳。「笑君,你对爻哥哥的能力有疑虑吗?」
穆笑君连忙摇头。「不,爻哥哥足智多谋,非常人所能及。但这道使命攸关数十万百姓,笑君恐会坏事……」
「只要你照爻哥哥的话做,自然就能不辱使命,免去十弟逆旨的危难。」他笑说,眸底的诡光却是透着狡猾。
「但笑君不识得公主。」爻哥哥会不会太高估她了?想着,她就感到冷汗涔涔。
「你识得的。」他微笑,甩开檀扇搧啊搧,那气定神闲扫去了适才的冷肃。「过几日,你就会知晓。现下,你只要好生将身子管好,十弟赶你,你就发挥缠功留下来,反正脚长在你身上,你不走,他也无法奈你何。」
穆笑君咬咬唇,明白自己是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