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麽?」
她猛抬眼,眸底闪着心虚。「我只是在想,也许真的是君儿太不自量力了,这等国家大事,君儿不该擅自接下。」
他撇了撇嘴,冷哼。「现在後悔会不会太晚了,再说,你能不能留下,还是个未知数。」
一股凉意随着御韶那过份淡漠的字眼撞向穆笑君胸口,但她硬是吞下那漫至骨髓的痛楚,笑迎向他。
「笑君知晓,韶哥哥这话是同笑君说笑的,如笑君这般好用的牧童,韶哥哥怎舍得不留。」
御韶冷眸锁住那双已然泄漏心绪的眸子,没说什麽,遂将弯弓抛向她。
她快手接起。「这是……」
他未答,迳自走向马厩,不多会,就见他牵了两匹汗马出来。
看到他牵着两匹马,穆笑君试探道:「韶哥哥,你这是邀我一道狩猎吗?」
御韶瞪眼向她「我要你狩猎做啥?」
「那这弯弓……」
「你带着便是。」语落,他俐落上马,催促着她。「上马,我带你去个地方。」
穆笑君略微犹豫,但见御韶眸底透出了不耐,只好飞身上马,拉扯缰绳尾随在後。
三年的马上生活,他的骑术自然精湛,而穆笑君向来就不擅骑术,自然远远落後。
眼见自己快追不上了,她不禁扬声高喊:「韶哥哥,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马蹄翻扬,狂卷漫天风沙,她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觉他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由得猛踢马腹,想要追上他。
哪知,仅到一个转弯处,便不见御绍身影。
「韶哥哥?」她扯了扯缰绳,四处张望,却见眼前雪岭云杉,哪里有御韶踪迹。
她不禁想起适才御韶说过的话。她能否留下,还是未知数,以及当她说明了自己绝不能漠视黄绸的御令,他那莫测的神情…莫不让她往坏处想,认定御韶是有意将自己带离身边,好让她打退堂鼓,离开。
冷不防,她的心有些寒,为他的绝然,为他毫不迟疑的决心,伤个彻底。
「韶哥哥,你怎能如此待我?」她大嚷,激亢的音浪回荡出愁肠。「你真忍心将我丢在这片草原自生自灭吗?」
「笑君既打定主意跟定了你,便是心意决绝,倘若你真执意丢下我,我也绝不回中原,韶哥哥你听清楚了,我穆笑君就是要当那棵任你栖息的绿树,不管你肯不肯,笑君矢志,不移。」
她放声喊道,声带哽咽,却坚定。
霍地,急促的躂答声响起,她凝目望去,在见到御韶那张美颜时,她悲痛的心霎时一凝,随而扯缰,奔向前。
「韶哥哥……啊……」
忽地一阵天旋,她的人已掉落一笃壮硕的胸膛里。
「十年了,你的骑术怎还是这般烂?」他闷燥的心在见到她的人之後稍稍平复,不再狂跳。
她抬眼,见他美颜乍现的忧慌,虽是一闪即逝,却也扫除她心中的忧虑。
原来是她误会韶哥哥了,他并无意将自己丢下啊!
她破涕为笑,凝眸入黑黝。「韶哥哥是关心君儿的,对不?」
他美颜闪掠恼意。「笨蛋!抓紧我!」
他拒绝回答,硬是将她的脑袋塞向自己的胸膛,驾驾数声,汗马随即奔驰在那拉提的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