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是左家最後的筹码。身为左家私生子的他比起左深当年的完美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左深受到了女人的牵绊,从天才坠成凡人。他却不然,女人可以拿来利用绝不能付出真心。他就不明白,有了左深这血淋淋的例子。他那么弟怎又会再重蹈覆辙?而且还败在同个女人手里。
六月端详手上这份密件,连左恩都不晓得。
「好玩的东西要留到最後才有趣。」
手中这份文件他暂时不公开──到底是谁杀了左深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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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下黑黑稠稠的汤药,云像是松了一口气的窝回床上。这补药,根本是拿来虐待孕妇的。
眉头深锁,她突然地想起了精灵一般的左恩。胸口冉冉升起的暖意参杂窘迫,她明白却又不明白这种心情。下意识的不想去理解。承认之後就必须面对事实,而事实残忍的让她不敢抬头面对。
「左恩,你会找我吗……」倩然失笑,她又再奢求了,那命中注定得不到的──
「你在想些什麽?」不知何时欺近她的牧玄,心头是一把火在烧,那灼热的眼神像是要把云也给烧失殆尽。
至死方休的爱,有时也是痛苦的。转过身,云选择沉默以对。
「思春?」牧玄讪讪然的讽刺出声。
云也不搭理他,拉高被子无声的下了逐客令。却听得一阵寒意入骨的冷笑。当被子被一把拉开时,她险些因恐惧而尖叫。那兽一般的眼神,以及那如他人清冷刮人的嗓音,无不带给她压力──
「你以为你是来作客的?」
轻轻的从鼻腔哼出声音,云敛下眼。也不去管从肩膀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她根本,就不想理了……
一个问题却又将她的神智拉回现实。「孩子,是谁的?」
牧玄扣着她的肩膀,微笑问道,声音是如此凝链穿透。在偌大的空间里凸显了此刻的压迫。亟欲得知答案,也不晓得原因为何。就算孩子不是自己的,也想探出个所以然来,他想知道,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牧玄的微笑,将他整身的妖艳程度狠狠提升。如女孩子般细致白皙的脸上,这些日子以来蒙上的冷霜不见踪迹,如百合般优雅的贵族气息围绕着云。
「你说。」铿锵有力的两字却是以温柔的语调抒情似的念出。
散落在唇边的发被云轻轻拨开,琥珀一般的眼珠子若有似无的瞥略过牧玄。
曾经不知是谁跟她说过,琥珀色的眼睛太过澄透就会使人绝望。因那眼色,像是失了魂,在那眼里寻不到暖意只见无情。云唇角扬起的弧度难以揣测,她凝视着牧玄。像是要捣乱再捣乱一切,她轻启朱唇,似微笑又似哭泣的表情显得诡异。
垂头,她道:「反正不是你的就是了。」接着,又慵慵懒懒的回眸相视。她并非在测试他的底线,那一点意义也没有。心念一动,云低吟出:「还是,你希望是你的?」
望着牧玄面无表情的精致脸蛋,身为女人的云此刻涌上了不对时的感触。於是,也不知为什麽,云做了以往打死她都不就范的事情。
她吻了牧玄。
先是蜻蜓点水的一吻,盯着牧玄完美的唇形,云下意识的舔舔唇瓣,然後又再次贴了上去。闭着唇,两张冰冷的嘴由云主动摩擦着,然後停住。突然打住了,谁也没有进一步的进一步的动作,四张唇瓣贴在一块儿。
因为云突然之间,搞不清自己在做些什麽了!她瞪大了眼,却不敢抬眸与牧玄相视。紧密的距离,教她清楚的感受到从牧玄身上传过来的清香。
她醉了,两颊染成了夕阳的瑰红,莫名的在这当下,牧玄吸引了她!
牧玄起先是心下一沉,以为云想要玩什麽花样。没想到云却愣住且羞红了脸蛋。狭长的眸流露出万分缠绵的情意,勾人似的,牧玄抬高了云的下巴。
「那你,也为我生一个?」戏谑般的口吻竟透出一丝认真。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牧玄拉近吻住。
她的软舌被他勾来推去,她的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她的人瘫软在他的怀里。当她被小心翼翼的放倒,当她被细细柔柔的吻上,当她被褪尽了衣裳,当她双眼迷蒙的从混淆的视线中看着牧玄。
黑发曾经搭白肤,只那时是情窦未开,且她,不曾拥有对方的爱。黑发仍旧配白肤,只如今是你情我愿,而她,拥有着对方的爱。
她脑袋是一片空白,也就忽视了乌眸里晶灿的浓烈爱意。像是闪着光似的碎星带里从未消失的情感猛的窜起,牧玄因情欲而胀红的脸庞仍旧是无比妖艳,云痴了醉了,而他疯了狂了,难以逼迫自己在初次与心爱女人的交合下,以近乎掠夺的方式拥有了她。
牧玄从未想过,他企盼已久的结合不是步入礼堂之後的浪漫花烛夜,而是双双坠入地狱之後,却连对方的是否爱自己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