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蓦然一顿,忆起前来书房的目的,她调整思绪後,便两手别在右腰,模仿古装剧常看到的,矮一矮身,故作娇声嗲气地说:「夫君英明,奴家确实有要事找你。」
卫至敖顿了下,才问,嗓音仍旧清冷如泉水。「那夫人冒昧而来所为何事?」
蓝莓想观察他的表情以便应对,可他脸上的情绪偏偏全藏在那面银白色的面具背後,她连半点端倪都看不见。
夸张的清了清喉咙,蓝莓才将脑中自制的古式台词和盘托出。
「奴家在阴差阳错的情况底下在床舖上找到了一条染血的手绢,想必是夫君留下来的,血流了这麽的多,奴家不知夫君是不是受了重伤,还是气虚血弱吐血了,所以特意前来关心关心──」话说到尾时,还忙不迭掏出那条血腥手绢扬了扬——
不曾料想到蓝莓敢这样跟将军说话,小桃虽然肚子没多少墨水,可还是能听出小姐话中含枪夹棍,教她托异不已,但最令小桃惊讶的是,她发现她家小姐终於……说话有条有理了!不像前几天一样尽是说些她听不懂的词汇──小姐终於回来了!
蓝莓伟论发表完毕,蔡总管慌忙问道,一面忧心忡忡:「将军,你受了伤吗?」
卫至敖欲作出回应,可话语尚未成音,便被蔡总管的关心给掩盖掉——「是不是先前攻打黄莲国时所受的伤还未好?!」
「各位爱将请冷静。」卫至敖毅然打断蔡总管的关心,清冷的嗓夹着一丝无奈。
「将军过虑了,我们都很冷静。是蔡总管不怎冷静而已。」搭讪的是南宫遥。
紫眸环视一周,一直待在书房里的三人依然一脸闲适,唯独蔡总管一面关切。
不晓得是吃窘,还是清啖,卫至敖乾咳了一声:「蔡总管不用操心,我很好。」
如此温馨的场面,蓝莓无意欣赏,决意当坏人破坏气氛追问答案:「那夫君……」
可催促的话尚未成形,那把过份清冷的嗓音暴响。「夫人认为上头是我的血?」
啥?不是他的血,难道是她的血?她在胡说什麽?怎会是她的血?!她呸呸!
「咳哼──」蓝莓重施故技的清清喉咙,她有点不耐烦地重复曾於不久前提出的疑问:「奴家先前也说过了,就是因为认为夫君吐血了,所以前来关心夫君──」
冷不及防,一抹黑影从天而降,蓝莓还没来得反应过来,便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黑色眼睛,一名蒙面黑衣人已在她身前一步之处,手执银色弯刀,尖锐的银芒往她美美的脸蛋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蓝莓下意瞟向那位名义上是她夫君的男人,他仍翘着二郎腿坐着,压根儿没有动身救她的打算。下──
当蓝莓又不禁悲叹红颜自古多薄命的时候,重重拍的一声自她耳畔乍起,黑衣人吃痛的松开了那只持刀的手,锐不可当的弯刀铿的一声,笔直地插向地,三分之一的刀身没入地面,而那柄刀好巧不巧降落在……她脚边约莫一分距离的位置——
只要她一不小心往左移上多一分,刀就不会是插在地上,而是插在她脚上……
想到这,蓝莓不住心里狂叫好险,她天真的以为危机已解除,怎料黑衣人仍是杀气腾腾,镶在大眼里的杀意不曾少了分毫,而且有不减反增之趋势,黑衣人一怒之下挥掌欲击向她,就在她下意阖上双目,心里大喊命苦之际,另一记重击声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