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５】
七月。暑假却还没来。
在教师考季的结尾我又遇见了她。走廊上相隔一间教室的距离。
毕业这一年，时间变得很缓慢，师范体系的我们一毕业就投入实习，投入了几乎是百中选一的教师甄试，为了往後安稳的日子汲汲努力。
真的很努力。
开窍了似的认真念书，连偶尔打一个下午球都会有罪恶感似的。
回到高雄的我像是变了个人，而彬彬还留在中部念书。
考季开始了，从四月底开始高中教师甄选，我也去试试，成绩出乎意料的好。在据说母校应届毕业生整间学校只有不到十个人进到复试的考试，我是其中一人。
我并没有去考那场复试，把真正的目标放在六、七月的国中甄试。
六月了，国中的考季慢慢开始，我们这些考生开始在北中南各个区域来场已经脱离了青春的奔跑。北区的考试我没有考得很好。我仔细地想了一下理由……
「只要她考场在我附近，我不知道为什麽都会考得特别好……」台南考场，我对着学长说。
四月底那场考试，艾波也在隔壁，这就是我归结的理由。
很幼稚，自己却很相信。
「是吗？那恭喜了。」学长笑着说，并在考试预备铃响了後进到教室。
预备铃响了以後，离考试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走廊上却只剩下两个人。
两个人。
「不进去吗？」在艾波的问候声中，我走到了她身旁。
「加油。」我说着，穿越了漫长的不知所措。我们到底多久没说过话了？
这次，换艾波愣住了，然後缓缓地说：「你也加油。」
走廊上，剩下两个人。
「谢谢。」艾波说，感激的缘由我们之间都必须慢慢咀嚼。
「傻瓜。」我看着教室里头，一堆和我们一样的考生坐在里头，监考的教师已经开始讲解考场规则，这让留在外头的我们显得突兀。
我在想，或许艾波是要谢谢我这次没有逃开。
谢谢在她这次往我看过来时，选择走向她然後说声加油。
「加油。」艾波说，看来很开心。
「放心，这次我有好的预感。」
我不太常说爱情。
但艾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就打中牛顿的苹果一样改变了我的世界。
走廊上，在一群好像被大便打到脸的考生里，两个人弯起一抹微笑着走进了不同的两间教室。
在不一样的地方，我们会不会变成不一样的人？
慢慢成长。
电脑答卷笔在卡片上涂涂改改，而我们就变成过往曾经想像的大人。
这次，我有好的预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