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下堂夫君出牆妻 — 第九章 千般糾葛亂如麻(3)

正文 下堂夫君出牆妻 — 第九章 千般糾葛亂如麻(3)

给陆家庄效力半辈子的,正是整个浣纱镇最有威望的老郎中——钟涵。这个老人因为医术高明,医德颇高,一直以来便被整个小镇里的居民当作是活神仙。若干年前,当老人家正值中年的时候,孤身一人带着膝下独子钟青谱来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本来是打算守着那一方药庐,好好将尚且年幼的儿子带大便好。因为他的缄口不言与沉默,没有人知道钟涵到底是从哪儿来得,更没有人明白为何不见他的妻子本人。这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猜测与不解,却让医术高明的钟涵在数月内,见不到一个来看诊的客人。父子二人的境况,便更是穷困潦倒了。

不想天有不测风云,屋漏偏逢连夜雨仿佛是对於苦命人来说常有的事情。就在钟涵捉襟见肘的时候,青谱却生了一场大病。钟涵看着每天烧得昏昏沉沉的儿子,却束手无策。

以他的医术,他当然知道儿子是得了什麽病状。却因为没那个钱,竟然寻遍小镇也没办法给儿子抓药回来。那一刻,钟涵真是万念俱灰,只想着与自己的小儿一道随着深爱的妻子身後去了便是。

只是他这个想法刚起,却让他碰到了命中的贵人。

这个贵人不仅给了他钱去给孩子治疗补养身体,更是让他当起了自己庄园的私家大夫。钟涵报着感恩的心,一干便是数十个年月。转眼间,头发也已花白,青谱更是长大成人,只有这贵人的庄园却是物是人非。

钟涵夹着药箱,边走边想。不觉间,竟然便是将自己的这大半辈子过了个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不是说娘子病重麽?这条路仿佛不是娘子的房间吧。咱们还是快去娘子闺房才是。」

钟涵一皱眉,便要往反方向走。谁知这丫鬟却并不惧怕这位德高望重的钟郎中,转头回话的声音虽然柔软,却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钟大夫随奴家来便是。见了我家夫人之後,自然便带您去看二少夫人。大夫,请这边走。」

说着,丫鬟一抬手,便往前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见钟涵踌躇地没动,便又嘻嘻笑道。

「大夫在这里站着,不也是耽误了去见二少夫人的时辰不是?还是快些随奴家来吧。」

钟涵沉默思索了片刻,心如明镜。点点头便道。

「既然是去见邹大娘子,老夫自然得前去。还请这位陪侍丫鬟带路。」

……

钟涵猜得没错,让丫鬟来引他的人,确实是邹宜君。而那个丫鬟,正是除了瑛姑和重诺之外,她在邹府最为器重的仆人。原因无其他,只是因为这孩子小小年纪却心思缜密。有些事情让她去做,既不怕办砸,又不怕别人觉出什麽来。

毕竟年少无知的模样总是可以让人忽略掉很多细节。钟涵便是因为这一点,才会随着一个陌生的小丫鬟来到邹宜君的房里。

「娘子,钟大夫来了。」

小丫鬟刚进小厅便福了一个礼退到一旁了。

「钟大夫,久仰久仰,来,快快请坐。」

邹宜君说着,便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钟涵微微带着笑,便顺着宜君的意思坐到了一边客椅上。

「……不知邹大娘子找老夫来是何事?二少夫人现下病得很重,不去怕是不行。还请邹大娘子不要怪老夫唐突,说这般冒犯的话。」

「哪里哪里,本来应是宜君唐突了。只是……宜君也很关心弟妹的病情。这一段时日吃药总是不见好,宜君又是个急性子的人,便想亲自询问一番,不知……弟妹是得的什麽病?果真如此严重?下了几帖药,却都不见好。」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邹宜君还轻轻扶着额头,似乎确实为这事情很是伤脑筋。钟涵抬眼看了一下,又立马垂下了眼帘。邹家人的手腕种种,他都是清楚的,只是这一回,他糊涂了。

只不过是一个小病,怎麽让邹家娘子如此兴师动众?

莫非,其中有什麽自己不知道,邹家娘子却知道?

那这可了不得,这会对陆娘子大大不利吧。想到这里,钟涵不动声色地思考起来,过滤着各种可能性。

忽然,邹宜君又发话了。

「不知是弟妹体虚所致,还是……这病来得太猛。需要调养个把月?」

邹宜君问得隐晦,却让钟涵心里一惊。突然抬起头来正色说道。

「邹大娘子毋须担心,不过是些风寒。这几日晚春转夏,冷热多变。二少夫人从小身子骨便薄,再加上这几日操办婚事,怕是劳心劳神,这才会落下病根。不过邹大娘子请放心,老夫在陆家庄从医数十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既然是得钟大夫的这个承诺,宜君便放心了。好了,宜君便不耽搁钟大夫看诊的时间了。棱儿,送客。」

「是。」

钟涵点点头,转头就要跟着原先的那个小丫鬟走出门外。

「钟大夫请留步。」

突然,宜君却又作出了挽留。

钟涵转头拱手道。

「不知邹大娘子是有何事吩咐。」

「哦,是这样。过一会儿,宜君也要去看弟妹的。所以宜君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钟大夫替宜君忘了这次唐突之举。虽然是出於对弟妹的关心,可是确实太过突兀。」

「邹大娘子放心,老夫明白。」

钟涵点点头。这个插曲虽然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却让他更是心事重重了。

瑛姑站在一边,见钟涵已走,终於发话了。

「娘子,瑛姑斗胆。只是不明白,既然娘子知道这钟大夫便是陆家庄的亲信。您问他的话,他会照实说麽?」

宜君听着,默默叹了一口气。一手揉着太阳穴,整个人跌坐进了主位里。那位置,实在是冰冰冷冷。

「我那问话,即便再隐晦,他也是听得出来的。见他如此恼怒的反映,你也该明白。即便那个小丫头之前与人有情,也并没有逾矩吧?这样一来,我也放下大半个心了。大弟要怎麽兴风作浪,我也有底气去压着了。」

「娘子您的意思是……」

宜君摇头道。

「不是我的意思。我倒是想明白他的意思……好了,不说了。咱们衣服也换了,也该去探望探望弟妹了。走吧。」

说着,宜君站起身来。也向焚香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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