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的朋友们很喜欢问我一个问题,那就是嘉义大学在哪,这时我就会很废话的说,在嘉义。然後他们又会问嘉义在哪,我就会说在中南部,打开台湾地图靠近左边再下来一点地方就是了。当我回答完之後,他们就会开始问个没完,不外乎就是我们学校好玩吗,附近有什麽景点之类的,而我总是一贯的回答,学校非常的不好玩,而且很小,虽然有四个校区,但其实也没大到哪去,单一校区面积大约是你进来晃个十分钟後就会产生,啊,没有了喔,这种念头,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执意要下来玩的话,我会非常推荐附近的中正大学,好歹中正以前也拍过偶像剧,整间学校弄的美轮美奂的,只不过不管中正再美,它始终都少一个缺,而这个缺却让嘉义大学在我心中的存在成了完美。
她是我们学校音乐系的一个女孩,叫做汪漪渟,自从我在一次他们系上活动看到她时,我就认定了,我这一生非她不追,因为有她的存在,让学校在我心里昇华成一种完美。
原则上校区这种东西并不会有大太的改变,看你系所决定位置,以我电机系来说,电机的科学馆在民雄校区,於是上课就几乎在民雄校区不会更动了,有时候我总想不懂,为什麽好好一个学校要分成四个校区,而且每个校区中间都隔了那种不是走路就能到的距离,呃,例如说,假设你第一堂课在甲区,第二堂在乙区,然後两区相隔五公里,当中还要考量到红绿灯的时间,当你从甲区赶到乙区时,可能已经下课了。
可幸的是,音乐系跟我们在同一校区。
音乐系所的大楼在我们的斜对面,叫做音乐馆,顾名思义每天都会听到很多乐器交杂混合的声音,其实我对他们并不是很了解,只听闻该系是全大学号称最想联谊对象第一名,而且此头衔已经连续蝉联三届,我不知道这妈的鬼名次是谁定的,不过他们系上接近八成都是女生,而且八成中还有八成都是正妹,至於剩下的两成呢,就是汪漪渟了。
她就是超越八成正妹的那两成。
学校有种植莲花,拥有一座小小的池子,有时候我总会想,如果女生是绿叶,那麽汪漪渟一定就是当中最耀眼的荷花,叫人想不注意都很难。
在我刚升大三,差不多十月的时候,音乐系历来都会举办迎新,不外乎就是办个小聚会,活络感情之类的,但想起我们以前的迎新,真的是神看了都会摇头,一群男生在烤肉,烤到後来还跑去唱歌,快要结束时,这时居然又有个智障提议去阿里山看日出,更可恨的是居然没有人拒绝,其实那次我有投反对票,但碍於所谓的民主这回事,我还是去了,就这样疯了一整天,跟一群男生,回来我也躺整天。
「不知道为什麽,感觉好像玩的很快乐,但我觉得好空虚。」回宿舍时阿伸跟我说了这句话。
音乐系的迎新一向都是重头戏,其他科系的学长都会到场狩猎,啊不是,是到场看看学妹的状况,通常那种看起来傻傻的又很可爱的学妹,都会成为狩猎的目标,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啊,於是每年为了争夺学妹搞的乱七八糟,甚至同学间起口角打架的,总是不断发生。
我跟阿伸是属於那种很卒仔的人,所以只有看戏的份,没有上台的料,看了两年,我们也大三了,曾经看过有人为了追学妹,手持鲜花在音乐馆下告白,结果被泼水的命运;我也更曾经看过有人跟学妹示爱,当场被发卡,此後身心重创的事情,只是这戏看久了,别人的憾事也见证多了,久而久之自己也缺乏动力了,一直到她出现之後。
号称音乐系第一美女的汪漪渟,这个号称没有任何根据,纯粹是我加上去的而已,只是在我眼里音乐系的女生已经够正了,但能够在众多正妹中脱颖而出,那就不是正能形容的了,而是罡。
音乐系的迎新活动是由新进学弟妹们轮流表演自己的专长,例如钢琴或笛子之类的,之後学长姊会抱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当然我们可以由一个人的掌声和欢呼声的大小,来决定这人的影响力,有的上去表演完之後,可能底下只是礼貌性的回以掌声,但也有人明明已经离开好久了,欢呼声却还没断过,掌声甚至还有尾音,持续不断的,倘若有这情形发生,就表示这人等级很高。
迎新活动办在晚上,在音乐系一个叫做文荟厅的地方,那是一个小礼堂,专做音乐表演,我跟阿伸基於很闲的原因之下,每年都会观看,就在我们看过一个又一个表演时,直到汪漪渟的出现,我能够强烈感受到,她有一股很强的气势掌控着全场。
她的专长是钢琴,她穿着一席黑色小礼服,上台礼貌性的跟台下鞠躬後,当她眼光环绕场上所有听众时,我有种跟她四目相接,然後整个世界陷入天昏地暗的错觉。
其实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弹什麽,不过她从上去的一片如雷掌声,到她坐上椅子突然陷入寂静之後,她就掌握住全场气势了,只见她双手俐落的在黑白键移来移去,到最後她还闭上眼睛彷佛进入一个无我的境界,一首大约十分钟的曲子弹完,她作势离开後,现场开始爆出热烈的安可。
「干,这啥小?」我完全被这情景给吓到。
「她是在开演唱会吗?」阿伸在旁边说着。
那晚的迎新活动非常热闹,但其实在场有近八成都是男生,而且都是我们电机的,我更相信这些人绝不是只是单纯的想来听音乐会而已,。
那次迎新结束後,学校就开始闹的沸沸扬扬的,因为迎新後,重头系才正要开始而已,那就是联谊,虽然这对新生可能不是件那麽重要的事情,但对於我们而言,却是人生一大事。
大家都很清楚所谓的联谊,就是藉由一些活动来热络感情,是交朋友最好的途径之一,反正就只是交交朋友而已,没什麽,但其实大家更加明白,自己能不能脱离单身,就看这次了,特别是我们,都大三了,很快就要毕业了,如果大学四年内没交到什麽女朋友,人生岂不白活了。
对於联谊这种事,阿伸并没有多大兴趣,自从他大学进来遇到学校莱尔富店员时,他就爱上了,只可惜碍於太卒仔胆小的个性,总是只能远看不敢亵玩焉。
联谊是种需要命运之神眷顾的过程,这过程会决定你的结果,到底是好或坏,好的也许因此开胡,交个女朋友,那大学四年就死而无憾了,坏的其实也不会怎样,反正也不会更坏了,大不了单身而已。
以汪漪渟的等级,找她联谊的当然不在少数,差不多到了要用排队形容,只是她却从来不甩过任何回应,更有传言指出,她曾一天内发出十张好人卡,於是外号冰山,从没人能越矩,但其实说真的,她笑起来满可爱的,而且头发短短,又戴着粗框眼镜。
我曾想过很多方法接近,但苦无对策,原因是因为,我们只知道她名字,剩下的却无从而知,像是电话,或msn之类的,而且据说从来没人要到过,至从开学至今三个月来,还没有人开胡过。
「我刚有帮你算了一下,连神都说你不可能。」阿伸跟我在宿舍里,边打CS边跟我说话。
「神是啥小,祂会懂才怪。」我很不削的回答。
「至不是少人家是神啊,除非你要抗天命。」
「如果不试一下,我怕会对不起自己。」我说。
「送花呢?」他说。
「前几天才看见一格学长送花给她,结果被丢到垃圾桶的事情。」
「送巧克力呢?」
「万一她怕胖,不爱甜的呢?」
「嗯嗯,那如果写首歌送她呢?」他接着说。
「我只会写程式,不会写歌,而且之前才听说有人背吉他到宿舍唱歌给她听,後来被人丢东西的。」
「嗯嗯……看来只能逆向操作了。」他得意的笑着。
「喔!难道你有什麽好方法。」
「如果这招成功,你就变成传说神话了。」
「所以你想?」
「写封信给她吧。」
「这叫什麽逆向操作。」
「齁,现在大家都用伊媚儿,如果你用手写的,换做是我,一定会感动死。」
「要是她不为所动呢?」
「那就是命了。」他拍了下我肩膀。
「……」
就这样我们开始上网寻找资料,生平没写过信,只会写程式的我,突然要生一封信,而且还是情书,真的是比什麽都难,我打开电脑在估狗上打上情书这两个字,结果跑出上百万笔的资料,随处点了一个网页,里面教的是写情诗,里面第一句是「你是我回纹针,我是你的文件夹。」
「为什麽是回纹针,不是钉书机?」阿伸旁边看到问说。
「什麽意思?」
「因为钉书机比较紧,回纹针会掉,啊哈哈哈哈。」他在旁边笑到不行。
「於是他的头就被我巴下去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又在估狗搜索上打,「缘分」,之後意料之中的又跑出上百万笔资料,我看完只是笑了一下,心头却有点落寞。
「不知道这上百万笔当中的缘分,会不会有一个我。」我心中产生这样的问号。
*上百万笔的缘分,会不会有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