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紫诺面对头疼的祁轩,沉吟了片刻,刚要再次开口质问,忽然门外有人大喊:「皇上驾到!请倾妃娘娘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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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底中的震惊和惊慌。
「你到底做什麽了?怎麽真把皇上给招来啦?这下好了,本宫也被你连累了!」郁紫诺小声地抱怨。
祈轩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说:「我知道对不起夕蕾公主,可是,没办法,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欺骗不了自己。」
郁紫诺愕然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清如泉水,静如深潭的眸子,那里安安静静地显示着一个小小的自己。心里一慌,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是想想自己怎麽逃脱搜查吧。」
「郁紫诺,怎麽还不出来接驾!」
门外,皇甫类对她直呼其名,声音冷傲,生硬,隐忍着怒火。
怒火是可以传染的,郁紫诺心中隐忍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然後燃烧成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恶狠狠地看着门口,冷冷地说:「皇上再尊贵,也要等臣妾穿好衣服吧!」
祈轩暗暗点头,忽然往郁紫诺手里塞了一件东西。
郁紫诺诧异地低头一看,香囊?没错,是自己丢失的那个香囊!
不解地看着他,祈轩微微一笑,示意她打开看看。
用手轻轻一捏,香囊中有一块硬硬的东西,轻轻地抖了抖,一块玉石蹦了出来,简单的构造,椭圆形状,里面是一个观音模样的女子,面容慈祥,笑容温暖,晶莹剔透的光泽,让人顿生亲切之感,看着里面的女子,郁紫诺心里的不平衡,愤怒和仇恨无形中都消减了很多。
不解地看着祈轩,祈轩的眼睛亮亮亮的,清秀的面容微微有些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观音石,送给你。」
郁紫诺心里略微感动了一下,不过随即却拉下了脸,故意不悦地说:「我三百多两银子,就换来这麽个破玩意儿?!」
什麽?祈轩不禁哭笑不得,刚要耐着性子解释,这时候皇甫类忍无可忍的声音再次响起:「郁紫诺,朕喊三个数,你再不开门,朕可要硬闯啦!」
不再犹豫,郁紫诺顺手把祈轩推进了旁边的衣柜,给他使了个不要出声的眼色,然後整理了一下仪容,大方地把门打开,只是,门开後,她的身子却懒散地斜倚在门框上,一只腿翘起,刚好堵住了半个房门,眼神傲慢地瞥着皇甫类。
什麽姿态?!皇甫类面色一沉,强忍住怒火,冷笑:「不让朕进去休息一下?」
「皇上休息的地方好像在绯云宫吧?」郁紫诺盯着他的腰牌,毫无顾忌地说。都到这份上了,乾脆都挑明了吧,痛快地死总好过憋屈地活着。
意外地一挑眉,皇甫类似乎没有听清楚,对上郁紫诺嘲弄的眼神後,淡淡一笑,往房间内看了一眼,一挥手:「都退下。」
外面一排排的侍卫依言退立一旁,为首的正是御林军首领吕寅。
郁紫诺有些忐忑地让皇甫类进来,然後故意将房门大开,并充满敌意地看着皇甫类。
皇甫类眼角闪过一丝了然於胸的邪佞,慵懒地说:「爱妃,朕追刺客追困了,今晚就在这里就寝。」
什麽?就寝?他在什麽玩笑?郁紫诺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了,尴尬地说:「皇上,这恐怕不妥吧,臣妾的身体不舒服,皇上您是知……」
皇甫类看似无意地环顾了一下房间,闻言眼神睥睨一扫,郁紫诺顿时将下面的话憋住不说了,心里却在祷告这个瘟神赶紧离开。
「爱妃想多了吧,朕就寝与爱妃的身体无关。」
冷冷的一句话,就把郁紫诺推向了谷底,神情尴尬万分,衣柜里的祈轩一定会笑话死的。该死的皇甫类,嘴巴这麽损,一定会遭报应的。
「嗯?爱妃在嘀咕什麽呢?」皇甫类轻轻地往床上一躺,神情有些异样,似笑非笑地看着郁紫诺,声音也变得格外奇特。
耳朵怎麽那麽长啊,郁紫诺有些心虚,看样子皇上真的要不走了,这可怎麽办?这样祈轩露馅的机率也太大了吧,不行,要赶紧找个机会把他『请』走。
「爱妃,来,帮朕宽衣。」皇甫类轻轻地说,眼底中深不见底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郁紫诺脸上一红,尴尬地说:「皇上,这样不好吧,臣妾刚刚流产两天,这……」
衣柜里忽然有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什麽东西倒了似的。
皇甫类忽地坐起,脸色骤然阴冷,死死地盯着衣柜,就像看到猎物的猎人一样,两眼熠熠放光。
「什麽声音?」皇甫类的口吻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审讯,压抑着满腔怒火的审讯。
郁紫诺对这种口气最反感不过,忘记了危险,冷傲地抬起头,想都没想:「人的声音。」
什麽?!皇甫类双眼慢慢地眯了起来,想怒又想笑的表情有些滑稽失真,终於失望地将视线从郁紫诺的脸上移开,然後缓缓地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衣柜。
每走一步,郁紫诺的心就跳了N下,整张脸吓得都变绿了,浑身都像上紧了发条,危险的气息似乎已经弥漫在周围。不好,他已经握住了衣柜的门!阿门,谁来救我!
来不及了,郁紫诺咬咬牙,咕咚一声,仰面栽倒,顿时眼冒金星,大声地呻吟起来:「哎哟,啊,痛死我了……」
听到身後异样的响动後,皇甫类的手本来已经握住衣柜的门把手,却不得不及时抽离,然後迅速转身,一把抱起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郁紫诺,轻柔地放在床上,然後冲门外大喊一声:「传太医,快!」
外面有人闻声喳了一声就快步如飞地离开了,皇甫类这才咬着牙,不解地问:「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洗掉朕的疑心吗?」
什麽?他还没有分心,哎哟,可怜自己的後背,痛死啦,郁紫诺的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这苦肉计也太不值得了吧。
但是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啊,只好将戏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哪怕没有观众,好歹也让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