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不时地穿透过身躯,她赤裸着双足站在满是厚雪的雪峰之上,内心早已让她痛得哭不出来。
耳边传来众人的声声呼喊,可她却听不见。
有太多的话语啃咽在喉头,无奈口不能言,伸手追寻的後果只是换来更痛的颠仆!
累了……如果只能选择一种结局的话,那就让她亲手斩断这心伤的感情,只望永远……永远都不要再看见他……
心不知遗忘在何方,她身穿单薄衣裳用着唇语竭尽全身力量嘶吼着:「我恨你!」
转向另一个总是关爱她如同她的兄长与好友一般存在的琪烽,紫不禁滑下一行清泪,神色凄美地露出一抹苦笑,道:「我累了…对不住……」
回头望向她今生最爱的男人,对自己这种留恋的心态感到可笑,紫下定决心往後一跃,内心暗自流泪。
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急速掉落的身躯,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感,紫的全身布满冰霜缓缓地睁开虚弱的眼,迷蒙的视线里是一团的火红,红得让紫不禁心想着那会是身着红衣的死神吗?亦或是因为悲伤而燃烧的火焰将要吞噬掉她?
再次闭上双眼,紫放弃求生的意念,对此生只剩有了断的想法。
「你心不甘吗?」
突然一道稚嫩女音传透过耳朵,紫的唇瓣微微勾起,像这种急速掉落中的山谷夹缝怎麽可能会有人与她对话?
这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女音带点不悦。
这一次确定不是自己幻听,紫一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是一双穿着红色绣花的鞋子,女童脚一蹬身形往下小脸与紫对看。
就算倒着身子由下往上看女童,紫第一个闪过心中的念头就是好漂亮的孩子啊!
「你心不甘吗?」重复刚才所问的话,女童冷冷地看着就快要墬落谷底的紫。
<fontface="标楷体">心不甘是吗?该说都充满着谎言……</font>
闭上双眼,紫不想理会女童,也许眼前的人只不过是个幻影,既是幻影又何必太过认真呢。
「很好,我决定要插手你的人生!」眼见紫完全放弃自己,女童扬起一抹诡异笑容,单手快速点住紫的五大穴道,另一只手提气并拉住紫的手迅速地落在雪峰地脉中冰湖上。
冰湖旁停着一辆雕工精美的大型马车,驾驭马车的白衣少年一见到女童赶紧掀开布帘拿出一见由罕见红狐制作的大衣递给女童。
「主子。」少年恭敬地单膝下跪,双手呈上红狐衣裘。
「是。」接到女童的眼神示意後,少年绕过女童身後为女童穿戴大衣。
「主子,这是?」望向卧趴在女童脚边的白衣女子。
「日後一个小小的乐趣。」女童不解释脚边之人是谁,只见女童缓缓举起一手宏伟内力灌进白衣女子的身体驱除了雪峰严寒,女子微湿的衣裳竟瞬间乾掉!
丝毫看不出这掌是出自一个小女童身上,小小年纪便有深沉的内力,女童清冷的声音对着身边的少年指示,「把她抱进马车内。」
「是!」双手抱拳,少年小心翼翼地把女子抱进马车,随後又坐回马车前头注意周遭的动静。
「主子,风向变了,是否要先进马车内避风?」
「这个时节寒冰湖底下总是有许多鲜美的鲈鱼。」女童站在湖边轻吟。
「属下明白,恭请主子在马车内稍待片刻,青剑去去便回。」自称青剑的白衣少年展现过人轻功,足尖轻踏身形便飞越至湖中冰层最为脆弱的地方,配剑一抽几道青光画过湖上寒冰,转瞬间厚重的冰层,破!
青剑往後一仰脚落在碎冰之上,双目注视湖底下的潮流及鱼群,青剑再使剑招激起阵阵水花并徒手点住水墙中的鲈鱼穴道,再借水力震向湖边的水桶内。
女童连看都没看,轻道:「用微力震昏鲈鱼,再用水包裹於身,以不伤及鱼肉的方式送至水桶。」女童勾起唇办道:「做得很好。」
「多谢主子称赞!」少年因为女童的一句话,兴奋地扯开一抹笑容。
微微点首,女童转身遁入马车内观看女子的状态。
把女子抱进怀里,女童轻拍着女子的脸颊,内劲一吐灌入女子脉门解开刚才在雪峰谷中所下的封穴。
女子幽幽醒来,身体上传来一股馨香与温暖,让女子以为身处天界,在加上眼前这张精致小脸,竟不禁让女子流下泪水。
女童温柔地拭去泪珠,好听的声音问:「你所唤何名?」
「啊……」口不能言的紫只能艰涩地发出单音。
「既是无法言诉,想必你受了很多心酸吧?」女童不知何时拿出一支细长的银针插进紫的咽喉,「你唤什麽名?」
「紫……」
不待紫把话说完,女童便遮住紫的唇,「够了,尔後你便唤紫,我给你力量去夺回属於你的东西,不过代价是你将永远是我的人,懂吗?」
正当紫还在思索着女童的话,女童又说:「记住你主子的名字,我名绦华!」
黑暗再度袭来,女童的小手盖住紫泛着泪光的双眸,轻声地在紫的耳边道:「睡吧,明天过後你将遗忘所有的不愉快,以新的生命为我卖命也为将来的你筹备有利的筹码。」
猛然睁开双眼,紫感到小手被不知名的东西握住,眼惊一转这才发现邢纪宇正轻握她被褥之下的手。
紫不动声色地细细观察着邢纪宇的脸,看他模样不知几日没梳洗一番,下颚都长出浅短的胡渣,眼袋下方还有明显的黑圈,好似在这看手了她好几天。
记忆的开端回流在脑海,紫想起她与邢纪宇过去的点点滴滴,却也因此而感到内心异常的悲痛!
那是一种不知该如何言喻的情感,紫悄悄地伸出一手紧贴着邢纪宇带点憔悴的俊脸,但也因这个举动惊醒了正闭目养息的邢纪宇,两人四目交接,彼此视线像是传递目前两人最真的心。
欲抽回手,无奈邢纪宇紧抓着不放,并言:「这一次我决不会放手,就算你厌恶也好、痛恨也好,今生来世你都将永是我的妻。」
「我忘记全部的记忆,成为江湖上人人厌恶的杀手你也要我?」
「我不管世人如何批判,只因你是紫,我的妻。」撩起紫的发丝,邢纪宇的深如黑潭的眼明显深郁。
躺在床上数日的紫,软软地打掉邢纪宇的手,「只可惜我完全不记得你我之间的事情,任由你说破嘴,我这辈子也不想当你的妻!」
掀开床褥,紫绕过邢纪宇欲启身梳洗,却脚一踏空往前一倒落进邢纪宇宽广的怀里,「小心!」
抬首,两人的双唇只差短短距离,紫轻吐着气,说:「还不快放手,你想维持这姿势多久?」
「永远也不嫌多。」邢纪宇单手环住紫的腰往上一带,使得紫更加贴近他。
「放…开我!」眼中闪过一抹惊慌,面对邢纪宇喷洒在脸上的灼热气息,让紫想到多年前与绦华外出时所遇到的匪徒。
虽然心底明白邢纪宇并不是这样样的人,可还是升起一股恐惧感,那匪徒油腻的舌头到现在还是能清晰想起,紫握起粉拳无力地拍打邢纪宇的胸口。
「堡主真是好品德,竟调戏起我这生病的弱女子。」紫板起冷漠脸孔,反唇相讥希望藉由言语上的挑衅能让邢纪宇放手。
「如果你认为我的一举一动皆是调戏,我也无话可说。」
「那还不快放手!」紫扯动着被邢纪宇握住的手。
就在紫激烈与邢纪宇拉扯时,紫发现半掩的门窗边有一双窥视的眼,望着那双眼中充满明显的妒火,紫凉凉地又说:「即使我对你打骂,你也不放?」
「没错。」
「纵然我心中对你毫无爱恋只存怨恨,也不放吗?」
邢纪宇放开紫的手腕改以抱住紫的姿势,声音暗哑道:「我不知道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改变如厮,不过我并不想去追究那些往事,此刻我只想要拥你入怀,摸摸看你,感觉你确实还活着,站在我眼前的人并不是一抹幽魂,更不是我一人幻想出来的。」
「紫。」邢纪宇抬起紫的下颚,使其眼与他相望。
自从记忆回归後,紫不能否认自己渐渐被邢纪宇所吸引住,这个从小到大她所爱恋的人,让她首次嚐到幸福与心痛的男人。
她还能信任他吗?
她能再次承认心痛与背叛吗?
绦华的声音自脑海深处窜出,一贯清冷的好听女音,此时给了紫莫名的安心感。
<fontface="标楷体">去吧!狠狠地砍杀阻碍你幸福的人!</font>
<fontface="标楷体">夺回属於你的东西,很多事情并不是都会呈现在眼前。</font>
<fontface="标楷体">记住,你是我绦华的人,我决不允许身边有无能的下属!</font>
紫听出来隐藏在绦华冷漠口吻背後的关心,真没想到绦华还特地与她心音交谈,是查觉到她最近的低潮吗?
不自觉地勾起红唇,因为绦华的这一番话,紫决定抛弃胆怯的心情,反到单手勾住邢纪宇的脖子并一脚环上他的腰,余光瞄着惊见这一幕而轻呼出声的偷窥者。
扳过邢纪宇欲转过去的脸,紫仰着头献上红唇吻住那双单薄的唇。
明知道紫的心中正打着某种算计,邢纪宇张唇深深覆住这双总爱说出言不由衷话语的俏皮红唇,看着紫瞠大双眼不解他接下来的动作,邢纪宇拉开他与紫之间的距离。
两指轻夹紫小巧的鼻头,邢纪宇笑道:「别在做这种不适合你举动。」
讶异邢纪宇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紫摸着自己的鼻子,小脸飞上两朵红霞,「你…你在胡说什麽!」
「这是你做不来的。」摸了摸紫的发顶,邢纪宇又说:「你饿了吧?我去端些膳食予你。」
不等紫的反应,邢纪宇一人走出房间往偷窥者所在的地方,身形一个瞬移邢纪宇来到风君怜的身後。
「怜儿,这边不是你可以进来的地方。」
对这突然出现的声音,风君怜明显一僵随後缓慢转过身,神色非常地不自在。
「我只是担忧紫姊姊的状态。」
「那为何要站在窗边偷看?」邢纪宇直接拆穿风君怜的谎言。
「我没有!」声调拉高,风君怜的脸闪过几丝慌张,藏在云袖底下的小手十指如麻花卷般扭转在一起。
「怜儿!」
「难道宇哥哥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风君怜一脸悲伤地望着邢纪宇。
「是啊!」紫打开窗户探出头,露出笑容道。
托着腮帮子,紫凉凉地又道:「想要纠缠你的宇哥哥,请退出我的小楼范围。」
「我…我……」眼泛着泪光,面对紫不屑的目光风君怜顿感满腹委屈。
「别只会我、我、我的,想哭就滚到一旁去哭,别来碍着我,看到你的脸就只会让人想吐!」紫捏着鼻子,彷佛风中传来风君怜身上的臭味。
「光站在这边就让风中布满你的臭味,谁赶快把这女人带走?」眼睛瞄向邢纪宇,紫似是示意邢纪宇赶紧把风君怜带离她的视线。
「紫,你怎能这样与怜儿说话?」
「哈,我高兴怎麽说话就怎麽说话,谁也管不着!」啪的一声,紫重重关起窗扇,走到厢房的另一侧准备沐浴更衣。
「怜儿,你别在意紫所说的话。」虽不知为何,紫总是特别针对风君怜且讲话也愈来愈苛薄。
盈眶的泪水滑落,风君怜颤抖着双唇,道:「我知晓紫姊姊尚未恢复记忆,我不会在意紫姊姊的言行。」
「唷,话说得很真动听,却让人远远就闻到伪善者的味道。」紧闭的门窗传来紫嘲笑的口吻。
「宇哥哥,对不住!怜儿再也不会擅闯书香斋。」风君怜用袖子遮住狂泻的泪水,拔腿掩面狂奔。
「怜儿!」无奈地对着转身离去的风君怜喊叫,邢纪宇回头望着窗扇後的紫。
「我饿了,如果想追就去追吧!」再次打开窗户,批散着长发的紫略带苍白地道。
瞧邢纪宇仍站在原地不动,紫皱起眉头催促,「我要更衣,麻烦你先行离开一会。」
不知该如何开口的邢纪宇凝望着紫一会後便顺着小劲离开,而趴在窗上的紫则默默地抓紧窗边,确定邢纪宇走远後才开口道:「出来吧!」
「为何要这样待怜儿?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琪烽自水纱里中走出。
「我已经不是过往的紫,别再用过去来论定现在的我。」
「那堡主呢?」
「……」
「为什麽不说话?」琪烽来到紫的身旁与她一同望向窗外。
「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怜儿。」知道紫不想谈论关於邢纪宇的事情,琪烽笑笑地转移话题。
「我讨厌她!打从在古绣堂庙第一眼看见她时就是讨厌!」
「能告诉我为什麽吗?」
「没有什麽理由。」紫闻着空气中的薰香,开口问:「这薰香是谁调配的?」长期跟再绦华身边紫光凭气味就可以判断出薰香之内的药物竟是她先前想制作的薰香。
琪烽露出一抹尴尬笑容,「因为我不知该如何处理,所以我把大概情形跟风清说过一遍,但请相信我,我与风清协议过决不会说出来的,因为我想要你亲口跟堡主说出所有事情发生的真相。」
紫温柔地拉起琪烽的手,道:「谢谢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出过去,然後我一定会亲手做出抉择!」
「紫,你……」呆望着被握住的手,琪烽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可当他确定眼前之人确实是紫时,他的私心只想帮助这位本该殒命的小妹……
真的是太好了!琪烽加重力道反握着紫的手。
「欢迎回来。」此刻他在心中诚心向绦华说谢,因为人死了一切都将没有意义了。
紫抬首凝望着琪烽爽朗的笑容,眼泛着泪光,唤:「琪烽哥!」突然来个大拥抱,紫埋首在琪烽的胸口上。
顺着紫的背脊曲线,琪烽轻柔地摸着,「不过……」
「怎麽了?」紫疑问地抬起脸,却感到两颊一痛!
映入眼帘的是琪烽大大的笑容,正用力地捏着她的双颊,道:「这是惩罚!谁叫你前阵子六亲不认还专攻我的命门!」
「我…不是…故意的……」紫一脸错愕,面对玩心大起的琪烽,紫双手合掌低头道歉:「对不住,那时我的记忆被封根本不认识你……」
「嗯哼,这我知道,不过还是要逞罚你!」用力一捏!
「琪烽…哥…」被琪烽捏到快要变形的小脸,道出不成句的话语。
「别以为这样子我会谅解你,哈!」捏得正上手的琪烽查觉到水纱之後有另一道气息,随即笑说:「风清,你来了啊!」
随後漫漫轻舞的薄纱现出一道长条的儒雅身影,来人手持摺扇温和一笑,「我可没想要打断你们的打笑时光。」
「是堡主唤你前来的吗?」手下那两团肉真是让他越捏越感兴趣啊!
「堡主请我来诊断紫的身体状况,目前看来还算不差。」看紫被琪烽捏到红肿的小脸,就连杜风清也被琪烽的孩子气给渲染,伸出一手捏向琪烽的脸!
「别太过分,紫还是个病人。」
琪烽呆愣了几秒後,放开捏着紫的双手,斜睨的目光望着杜风清,道:「这下该换你松手了吧?」
「唉呀,这软得不似男人的脸颊,叫我现在松手实在是有点不太可能呢!」
「噗!」正揉着发肿面颊的紫,看着杜风清捉弄琪烽的模样不禁噗哧一笑。
「紫!」琪烽懊恼地唤。
「对了!」似是想到什麽的紫,走至妆台打开藏在底处的木制小盒拿起一个尚未绣好的香袋便绣了起来。
感到疑惑的琪烽凑至紫的身旁,问:「这不是香袋吗?」
紫露出一抹笑容,声音非常地轻柔,「这是六年前我绣至一半的香袋当时本想要赠与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绣线新旧参半。」
「我怎麽会介意,我的傻妹子。」笑了笑,琪烽轻拍着紫的发顶眼尖地发现木盒中躺着不同於紫手上所拿的浅蓝色香袋,深蓝色的布料上绣着精致的图纹,就在琪烽出神地看着盒中的香袋时传来紫的声音。
「绣好了,不过多年未做刺绣可能会有些丑喔!」把完成的香袋递给琪烽,紫难得笑的一脸灿烂。
「谢谢!」接过香袋,琪烽眼盯着盒中的深蓝香袋,一把拿起仔细端详并发现在袋子的左下角处绣着宇字。「我知道了!这一定是要送给堡主的对吧?堡主一定会很开心的!」不等紫做反应,琪烽拿着一深一浅的香袋飞奔离去紫的小楼。
「琪烽!」半举的手抓不到琪烽,紫的心湖向是被投入一颗巨大的石头,激起阵阵的涟漪。
怎麽办?如果被邢纪宇知晓她回复记忆的话,她该如何面对他?
她还没有准备好啊!
单手扶着额头,紫的脸色因为被琪烽夺去香袋而更显得苍白。
「他很单纯吧!」
还在想着以後该如何面对邢纪宇的紫,听到杜风清的话也跟着露出笑容说:「嗯。」
「不管你心中所计画的是什麽,亦或是绦华的阴谋,请别伤害真心对待你的琪烽。」
「很高兴琪烽能有你这样的好友。」紫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在这世上我最不愿伤害的人便是琪烽,所以你毋须担忧这点。」
「就算你下如此担保,我依旧不信。」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决不会伤害琪烽,反倒是你比我还有可能伤着琪烽不是吗?」紫勾唇一笑。
「我不与你争执,我来此最大目的是想向你问一人。」
「何人?」紫感兴趣地挑起一眉。
「净湮楼的楼主。」
紫迅如闪电般的身影完全不似昏迷近十日的人儿,两人短短过招,瞬间便十招过去,紫最後不得已放弃追打,问:「你竟能得知药楼全名,且还能调配出有助我恢复记忆的薰香,难道你与楼主同出一源?」从杜风清的武功走法的确与药楼之主有些相似之处。
「这点不关你的事。」
「既然想要从我口中打听组织内部的消息,又不透露你为何会想询问楼主之事,杜风清真不知你是天真还是愚蠢?」
「我知晓你所隶属的残夜楼楼规严谨是决不可能泄漏任何一丝口风,但我知晓你的本性并不坏,所以……」
「慢!」紫打断杜风清的话,水灵的大眼睁得不能再大地瞪着杜风清,且全身警备地慢慢拉开她与杜风清间的距离。
「讶异我知晓那麽多关於你组织的事情吗?」杜风清的眼神黯淡,让人猜不透他内心所想究竟是何事。
敏慧如紫很快地看穿那潭幽暗的湖水中所起的波滔,并松口道:「你是楼主的师兄吧?」记得某一次药楼之主曾跟她透露关於她师兄之事。
「她跟你提起过我?」杜风清讶异她还会跟别人提起他的事情。
「楼主曾交代我,如果遇见你,望我能传话一句予你。」
「什麽话?」
「勿念、勿找。」
杜风清沉默,约莫几秒後才开口,道:「我知道了。」
「楼主一切安好。」清澈的眼直望着杜风清半垂的眼,紫心生同情,缓步走至铜镜前看着没什麽血色的自己,「劝你最好不要再插手关於我们事情,你已经知道太多了。」
「你这算是担心我吗?」杜风清扯出一个浅笑。
紫冷冷一笑,视线冰冷地盯着杜风清,「我不知你还有脸上贴金的能力。」
「哈!」摺扇轻打手心,杜风清笑说:「你的身体目前没什麽大碍,静养个几天便会恢复体力。」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需由你来诊断。」
「既然你这麽说,我也该向去堡主报告你的身体状况了。」
「等等!」紫唤住欲转身离开的杜风清。
「何事?」
「琪烽在汇阴中毒此事是真?」
「既然是琪烽当面跟你说的,难道你不信他?」
「不,我只是想问他体内的毒素,是否已经完全清除了?」
「多亏你送来的解药及时解除琪烽的毒患,不过因为拖延太久导致还有些许毒素残留在体内,我已经调配许多药物缓慢驱除了。」
「刚才琪烽的脸色隐约带一丝苍白,绦华所施的毒如果不一次驱除的话……」紫猛然夺门而出,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发丝散乱,虚弱地在迂回的长廊上奔跑着。
期间紫撞上正端着清淡粥品的邢纪宇,邢纪宇单手抓住紫,问:「你要去哪?」
「不甘你的事情!」
邢纪宇加重手中的力道让紫不得不停下来正视他,「放手!」
「不放,你要去哪?」
紫沉默不想回答邢纪宇的问话,此时却传来琪烽的声音。
「我找到堡主了!」站在屋脊上头的琪烽扯开嗓门对着长廊里的邢纪宇两人招手,不一会琪烽施展轻功来到邢纪宇与紫的旁边。
搞不清楚状况的琪烽,露出腼腆的笑容,说:「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再加上紫的衣衫不整,堡主你未免也太……」
「琪烽!」紫与邢纪宇两人异口同声喝止琪烽继续讲下去。
被吓到的琪烽缩了缩肩头,一脸委屈,「看来你们感情不错!」展露爽朗笑容,「很好、很好!」
「找我何事?」
终於想到为何要找邢纪宇的琪烽,从怀中掏出刚才从紫那边拿到的深蓝色香袋递给邢纪宇。
「这是?」从绣路来看,那是紫做的?
「这是紫为堡主所做的香袋。」把香袋直接塞进邢纪宇手中,琪烽转头看着低着头不讲话的紫。
「身体不舒服吗?」
「你跟我来一下!」紫甩开邢纪宇,面无表情地回视着琪烽便拖着琪烽往书香斋方向的小亭走去。
「等等啊!我还没看到堡主感动落泪的模样啊!」被紫拉着琪烽伸长着手哀嚎。
确定与邢纪宇保持有一段距离後,紫趁琪烽不备抽起长剑迅速往自己的手掌心一划,瞬间触目的颗颗血珠不停地冒出来!
「你在做什麽!」琪烽惊讶地抓着紫的肩膀吼道。
另一边赶至的邢纪宇瞬移至紫的身旁猛力拉住紫握着剑的小手,「紫!」
「喝吧!」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吗?」把琪烽的长剑收回剑鞘内,邢纪宇冷着声问。
不明白紫所说的话,琪烽紧张地拿起棉布想擦拭汨流而下的血,可紫却推拒琪烽,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喝吧!」
终於知道紫所指何事,只见琪烽瞠大双眼说:「你叫我喝你的血?」
「紫!」拉住紫欲递向琪烽唇边的手,邢纪宇双眼内蕴酿一阵火花。
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告知紫现在的邢纪宇有多麽地愤怒,然而紫忽视那双鹰眼中的怒火,继续说道:「我的血可以驱除你体内剩余的毒素。」
看琪烽仍旧呆站着,紫催促喊道:「快喝!别让我的血白流!」
「琪烽,你就喝吧!」目睹这一切事情发生经过的杜风清不知何时从小亭边走了出来。
「这真的是太奇怪了!为什麽要喝紫的血?」琪烽拒绝饮血,拿起棉布按压住子的伤口。
「就说你是蠢蛋,有这麽真贵的药血在你面前,还不赶紧喝下!」杜风清轻敲琪烽的脑袋。
「堡主,紫得知琪烽在汇阴所受之毒後,只是想帮琪烽驱除剩余毒素罢了。」
「是这样子吗?」邢纪宇抬起紫的下颚,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
「我不需要与你解释这麽多。」敛下眼,对於邢纪宇强迫的举止不知为何竟激起她过往的回忆,不禁一羞。
松开握住紫的手,邢纪宇妥协道:「别让自己流太多血。」
冷哼一声,紫掀开棉布把手再往琪烽的的唇边凑去,「快喝吧!」
「我……」
「身为女子的紫都大方地割手了,你不领她的意不怕会伤到紫的心吗?」见琪烽还在犹豫,杜风清自琪烽背後一推。「快啊!」
「紫有这番心意,我自当心领只不过是否可以用碗来盛装,如果直接饮用……」
知道琪烽在顾虑名节问题,紫轻柔一笑,「我不怕,再说我都已经割下去了,再等你拿碗来时,我不就会流更多的血?」把手举得更高,紫摸着琪峰的手试图藉由这个动作安抚琪烽的情绪。
「我喝就是了。」眼睛一闭,琪烽张唇接下自紫的手中留下来的血。
须於,血腥味快速布满琪烽的口腔,紫这才移开手拿起棉布压在伤口上,然而邢纪宇一把拉过紫,拦腰一抱足尖轻点飞跃小亭来至紫的小楼房门前。
推开门扇,邢纪宇一言不发从药箱中拿出创伤药默默地为紫上药,而想抽回小手的紫无奈在邢纪宇的紧握下不得动弹只好开口向邢纪宇询问,「你生气了?」
「气我伤害自己吗?」
为紫抹上薄薄一层药膏後的邢纪宇这才抬起头,双目注视着紫,「你,恢复记忆了。要不怎会想为琪烽疗毒?」
「我……」紫的眼神闪烁,小手推拒着邢纪宇的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不要再逃避我了。」带点硬茧的姆指扳过紫柔嫩的脸颊,邢纪宇双手捧着紫的小脸轻轻地厮磨着那小巧的鼻。
「我知道,你已经想起关於我们之间的事情。」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紫的脸上,紫欲想撇开与邢纪宇对看的目光,可邢纪宇紧紧捧住子的脸不容她逃避。
「紫。」
「不要…我不要……」两眼滑下清澈泪水,紫颤抖着红唇,「我不想在体会那种痛,那痛彷佛能瞬间焚烧我的身心,我已经……已经下定决心永远都不想见你……」泪涌得更凶,对於眼前的邢纪宇她还是感到不安。
「为什麽要找我?为什麽硬要逼我想起这一切?」
「紫……」邢纪宇双臂拥着紫瘦小的身躯,缓缓抬起紧闭着眼睛不愿看他的紫,温柔地吻掉那颗颗晶莹的泪珠。
把紫的手放在跳动的胸口上,邢纪宇暗哑着嗓音道:「这心只为你跳动。」
「相信我。」望着半阖眼的紫,邢纪宇吻上紫的红唇,拇指轻柔地拭去紫的泪水。
紫眼底迸泪双臂自然地回拥着邢纪宇,生涩地回应着邢纪宇的吻。
<fontface="标楷体">我相信你,只是我怕太过幸福的话,又会像当年一样……</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