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和煦而温暖,将一夜微寒尽数驱离。
「啊!」七点三十分整,喻春眠打着懒洋洋的呵欠走出家门,睡眼惺忪的走向学校。
「早安!喻同学。」官传砚神情轻松的倚着街口的电线杆,身旁还停靠着自行车。
「早……」喻春眠反射性回应,完全没意识到眼前男人正是昨天被她放鸽子的官传砚。
「你昨晚没睡好吗?」官传砚忍住笑出来的冲动,牵起自行车与喻春眠并肩同行。
她真是迷糊的有趣!居然没想到他为何会出现在她家街口。官传砚笑看着尚未清醒的喻春眠。
「那当然,数学老师出了一堆作业要写。」喻春眠一想起昨晚惨烈的战况,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
她本想独自完成作业,但是她从六点看到九点还是似懂非懂,逼不得已她只能打电话向妹妹求救,直到十二点才将作业写完。
累死她了!
「不会可以问我啊!」官传砚微笑提议,顺道提醒喻春眠她积欠的劳动服务。「毕竟我和你也算是同事!不用见外。」
「问你?」喻春眠正疑惑着是哪位好心的陌生人,居然这麽热心助人。哪知双眼一瞧竟然是官传砚!
「喝!你、你……什麽时候出现的!」喻春眠惊讶的倒退一步,指着官传砚的鼻头惊叫。
「你踏出家门的时候。」官传砚思考了会儿,若无其事的说着。
「喔……我踏出家门的……」喻春眠说到一半总算明白官传砚的话中含意,脸上的微笑当场僵掉。「你怎麽会知道我家地址!」
「哈哈!」喻春眠处处防备的模样让官传砚再也忍不下去,当场放声大笑。
「不准笑,快说你怎麽知道我家地址!你从哪里拿来的。」喻春眠气得跺脚,却也拿官传砚没辄。
他似乎以戏耍她为乐,而且乐此不疲。
一点都没有君子风度!喻春眠心里暗骂。
「别忘了我是学生会的干部。」官传砚不再大笑,正经的出示一份喻春眠的基本资料。「你的资料学校里都有。」
「拿来!」喻春眠不客气的伸手要讨那份资料。
官传砚二话不说,毫不犹疑的将资料交给喻春眠,反倒让她楞了片刻。
「你这麽乾脆……」反倒让她看起来像个土匪一样。喻春眠不好意思暗忖。
「当然罗。我都背起来啦!」官传砚以指轻点喻春眠的额头。
「啥?」她应该要生气的!
可是他这举动却害她心跳漏了半拍。
「喻春眠,十月二十二日生,天秤座,母亲目前旅居法国,父不详。」官传砚倒背如流将她的资料背出。「身高一百五十八公分,至於体重……你要我说吗?」
「不、够了。」喻春眠抚着眉头,她早该晓得他这人不可能这麽轻易放过她的。
「你不生气吗?」察觉到她的异状,官传砚小心翼翼的问。
他认为她会生气才是,就算不生气也该指着他痛骂。
无论是什麽反应,都不该是低头沉默不语。
「不生气。」喻春眠闷闷的声音轻轻传出。
听似平静的语气,让官传砚放松戒备。
「怎麽可能……不生气!」她蓦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抬起右脚狠狠朝他踢去。
完全没想过她会来这麽一招的官传砚来不及反应当场被踹得正着。
「拜拜!」喻春眠微笑挥手告别,迳自朝学校走去。
气死了!她非得要远离这家伙才是上策!
望着她突如期来的笑靥,官传砚过了半晌才恢复正常。
「哈哈哈……」官传砚忍不住击掌长笑。
她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和她对话真是件享受的事。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吗?」跨过自行车,官传砚急起直追。
眼看再十分钟就要八点,喻春眠上气不接下气的奔向学校。
都是官传砚害的,她居然耗了这麽多时间在他身上!
当她气呼呼的离去时,才赫然发现已经快七点五十分!
若是她今天迟到了,全都是因为他!
她一定要把这笔帐全算到他头上,哪管得了他是不是学生会的人,是不是校园里的王子,她都要臭骂他一顿。
「要我送你一程吗?」官传砚骑着自行车轻松的跟随喻春眠,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招牌微笑。
「不用。」喻春眠谢绝他的好意。
他不要再假惺惺了!若不是他,她会落到这种下场吗?
若不是他,她早已到达学校!哪用得着一早在马路上演出百米竞赛。
「真的不用?这样会迟到耶!」官传砚像是谈论天气般的轻松,半点罪恶感也无。
「你还敢说!是谁害的!」喻春眠心知她跑再快也赶不到学校,索性停下来指责官传砚。
「难不成是我?」官传砚摆出颇为震惊的模样。「我什麽时候害你了?喻同学,麻烦你告诉我好吗?」
「要不是你出现在我家门口,我怎会、我怎会……」喻春眠原本是气急败坏的怒吼,但一看到官传砚无辜的眼神,一时之间竟说不下去。
「既然如此,让我补偿你吧!」官传砚抓住她的手,极为慎重的表示。
「补偿?你能做什麽?」她居然因为他的动作心慌意乱!喻春眠红着脸不敢直视他。
被他抓住的那只手变得好烫,烫得令她想立刻将手抽离他的掌握。
「载你去学校啊!」官传砚拍拍自行车後座,扬起足以迷倒全校女生的笑容。
「别想!」喻春眠一口否决。
「为什麽?你有任何理由拒绝我?」官传砚不容拒绝的紧紧握住她的手,半哄半骗的说。「我的技术很好的!现在赶过去还不会迟到喔!」
「……」他的话令她犹豫了。
不会迟到是很好,但是前一刻她还在和他斗气,下一刻却搭他的车去上学。她会不会太没节操了点儿?
「你再犹豫的话,我得先走罗!不然我也会迟到的。」官传砚晓得现在只缺临门一脚就能把她拐上来,当下摆出要丢下她的表情。
「谁说我不坐的!」喻春眠见状立刻跳上自行车。「你还不快骑,要是迟到了,我看你要怎麽另外补偿我!」
为了表明自己的正当性,喻春眠刻意强调『补偿』二字。
「是。」真是嘴硬啊!官传砚的嘴角扬得更高。「手抓紧啊!掉下去我可不负责任。」
「遵命!」也不知喻春眠是不是故意的,她的手紧紧抓住官传砚的腰,紧到几乎让官传砚淤青。
「你是故意的?」好样的,她居然玩阴的。官传砚认命的踩着自行车,飞快的冲向学校。
「什麽?你说什麽?」喻春眠怎麽可能轻易招供,她祭出她的绝活装傻,来个一问三不知。
「我说,你会不会抓得太紧了点儿?」他苦笑。
「不是你叫我抓紧的吗?还是你要我掉下去?」她的语气有着一丝笑意。
「是!是!是我的错,好了吧!」
罢了,这次就让她吧!反正以後多的是机会讨回来。
「那当然。」喻春眠满意的笑着,原本紧紧掐住官传砚的双手也逐渐放轻力道。
官传砚以极快的速度急驰於街道上,在众多来往车辆中灵活奔走。
风声自耳际呼啸而过,她的长发飞扬於温暖的春风中,喻春眠极为享受的闭起眼睛,双手则由抓改为环抱着官传砚的腰。
这感觉真好!
她没注意到自己过於亲昵的举止,只觉得这种乘风而行的感觉真是舒畅。
官传砚颇感吃惊她的亲近,但他却不想破坏此刻的绝佳的气氛,只是脚下速度不自觉的放慢了不少。
七点五十八分。
官传砚和喻春眠终算抵达学校,在教官和纠察队众人惊异的眼光目送下风风光光进入校园。
「谢谢你!我去上课罗!」喻春眠红着脸道谢。
呜……
直到刚才入校门才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不规矩的爬上他的腰。
他应该早发现了吧!怎麽不提醒她一声?她埋怨的想。
她原本不想与他扯上半点关系,但照此看来怕是难如登天!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是她的写照!
「别忘记放学来报到。」她哀怨的模样差点令官传砚爆笑出声。「我可没忘忘你昨天偷跑,相信我,如果你再偷跑,我会亲自到你家抓你回来。」
「……我能说不吗?」喻春眠哀怨的看了官传似笑非笑的表情的片刻,幽幽的应道。
哼!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知道她家住址就这般要胁她,一点都不像个君子所为。
「不能。」官传砚赞赏她的识相。「不过你既然答应,就别在心底骂我。要不是你不仁,我怎会这样不义的对待你。」
她心里所想的全写在脸上,他从未看过一个像她这样老实的女孩子。
「哼!」喻春眠扮了鬼脸,认命的接受事实。
反正她就是非得和他纠缠不清就是了!
既然躲不过,她埋怨再多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