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由於水立方无经验,结果可想而知,不过他也不像小巧玲珑想像中的那样溃败。
小巧玲珑道:「先生的规纪是连输三局便出山,你是初次接触,此局不算。」
「输即是输,你又少用两子,自己定的规纪,岂可自毁,想不到看似与八格棋无异,却处处暗藏杀机,需步步防守结合。」水立方输得有些心有不甘。
「我有一建议不知该讲不该讲?」
「玖凤凰请讲。」
「先生一时间难以熟悉新棋,我愿让先生思考些日子,数月再来。」
水立方摆摆手:「对弈如对敌,战场上,敌方怎会等候,请继续。」
在水立方的坚决要求下,第二局两方均是十三子。有了第一次的煆炼,他的棋艺进步神速,每走一步都细细思索一番。
第二局一开始,小巧玲珑就想速战速决,无奈水立方的严防死守让她几乎无从下手,幸亏她曾身经千战,总能绝处逢生。而水立方则因过於谨慎,错失起死回生的良机。她在天亮时拿下了耗费时间最长的棋局。
按园料的说法,小巧玲珑若再胜水立方一局,他就得追随她左右。然而第二局结束後,他没有继续对弈的意思。
水立方道:「此棋是否有和局?」小巧玲珑老实回答:「有。」水立方道:「玖凤凰为何不和局?」她感到莫名其妙:「和局?」
水立方心平气和地道:「第一局,鄙人未熟悉此棋的行走,以玖凤凰的棋艺,除掉我方的车、马、炮、足可取胜,可玖凤凰连我方的象、士也不放过;第二局,我虽有进步,可与玖凤凰相比终究稍逊一层,玖凤凰吃掉车、马、炮、象、士即可取胜,然连我方的五卒也一个不留,且你方的有三卒越过了汉楚之界。」
听了水立方的话,小巧玲珑思考了一下,听出了水立方的言外之意:「先生以为凡事以和为贵?以仁为重?」水立方满意地点点头。小巧玲珑道:「我听闻『志士不忧其身之死,而忧其道之不行』,先生何必因一点小事而放弃大展拳脚的机会。」水立方道:「有道是,贤君择人为佐,贤臣亦择主而辅,事关重大,某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小巧玲珑还不死心:「单凭两局对弈以判断一人是否仁义,未免过於儿戏?」水立方道:「在我看来,一人所做的事总与其的性格有关。如玖凤凰刚才所言,我棋艺尚缺火候,恳请玖凤凰容某加练习,他日,我将亲自登门拜访。」
小巧玲珑道:「既然如此,我亦不强人所难,请问先生,几年之後,楚、吴、越、宋、齐、鲁、晋、秦八国,谁可为霸主?」水立方道:「楚平王好听馋言,越国国力偏弱,宋景公仅求自保,齐景公平庸,鲁国由季孙、叔孙、孟孙三大夫掌权,晋国荀、韩、魏、赵四家渐大,秦候沉湎於酒色,吴有伍子胥孙武相助,故霸主非吴国莫属。」
「如果按正常的历史来推断,水立方的分析是合理的,但现在有她——二十一世纪的小巧玲珑,事情就是另一个天地了。」
小巧玲珑道:「吴国想成为霸主,得经过我的同意。」她的话就像是在水立方身边响了一巨雷,他又从上至下地看了一次小巧玲珑:「玖凤凰能扭转乾坤?」她答道:「我一人,势单力薄,如得先生相助,大事可成。」水立方答非所问:「如今,我唯独喜爱棋艺。」
俩人正谈论着,多多鱼进屋催促小巧玲珑返回商丘。水立方虽未答应随她出山,仍出门恭送客人。
小巧玲珑道:「此番前来时间仓促,仅备有些薄礼,望先生笑纳。」水立方道:「玖凤凰之美意,鄙人心领,然无功不受禄,请收回。」
韩端昨晚吹了整晚的秋风,心里直埋怨水立方,现在,他又不识抬举的当众回绝主人的礼物,她暴跳如雷,大声吼:「老匹夫,快给我家主人道歉,不然,如同此树。」说完,她的偃月刀砍下,一棵与她大腿般大小的松树转眼间变成两截。面对韩端的威胁,水立方眼不跳,面不改色。
小巧玲珑狠狠地瞪了韩端一眼:「不得无礼,向先生赔不是。」韩端气得直跺脚,迫於小巧玲珑的威严,她还是乖乖地道歉。
水立方没有对韩端的粗鲁耿耿於怀,徒步送小巧玲珑离了沙随一里路。
待小巧玲珑一行走远,水立方的书童问道:「先生难道愿追随一名弱女子?」水立方道:「十几年来,从未有人能连胜我两次,这也许是天意,且看她第三局能否赢我。」
路上,多多鱼好奇地问小巧玲珑:「主人,水立方连输两局,第三局的输赢应是毫无悬念的结局,他说棋艺尚缺火候,我以为只是推辞的藉口,主人何不乘胜追击?」小巧玲珑道:「古人有云,『欲人爱己,必先爱人;欲人从己,必先从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切记欲速则不达。我定会让他心甘情愿地归顺。」
沙随一行无果而终,小巧玲珑多少有些失望,经受了挫折,她暂时搁置寻访名人异士的计画,精力全放在另外两件事上。第一件是将自己的侍卫培训成为历史上第一支骑兵,第二件事,是对付与她争夺皇位的剩余三名公子:石驱、仲佗、辰。
说来凑巧,九月下旬,小巧玲珑收到了仲佗差人送来的口信,十月初十是他的生辰,他决定大摆宴席。他如此铺张浪费,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想热闹一番;二是借机拉笼与朝中部分大臣的感情。小巧玲珑是他的侄女,且又是一名旅长,也受到了邀请。
「宴会上是除掉仲佗的好时机。」小巧玲珑心想,「虽然他未尝与我正面发生冲突,可他始终是继承皇位的可能人选,宁可杀错也不放过——武则天为了做皇帝,连亲生骨肉都忍心下毒手,而仲佗与我非亲非故。」
小巧玲珑决定投毒,以使仲佗在不知不觉中死去,这是个两全其美的计谋,因为在当时的医术对许多疾病,特别是慢性中毒无对策,所以仲佗一旦中毒,必死无疑,而且因为隐蔽,别人难以怀疑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