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康庆王陈子肇和他弟弟端庆王一起来平庆王府作客,平庆王赵沛自是笑的合不拢嘴,对两位小王爷好生款待,尤其是康庆王陈子肇,听说已经在接受太子考验了,朝廷一致看好陈子肇会胜出,这次接受太子考验的,目前只有靖柔公主和康庆王,赵沛自是有意促成两家的婚姻。上次和陈子肇见面时,陈子肇言谈之中似乎对惠敏不感兴趣,他倒是提了几句赞美雅雯的话,想来他喜欢的是雅雯。也好,本王早就有意改指雅雯给康庆了,然後把惠敏许配给端庆陈子峻,这样皆大欢喜。赵沛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心中笑咪咪。
「子肇来府上是有什麽要事?这阵子想必为了准备太子试炼,忙翻了吧?」平王赵沛说。
说到太子试验,陈子肇不自觉想到昨天的惠敏坏了他好事,害他得重来才能赢头赶上,听说靖柔那边已经派人向大今女王联系,大今女王沐英似乎很欣赏靖柔公主,陈子肇想到他和靖柔的竞争处於落後的局面,心里紧了一下,仍装做没事似地说:「是比较忙,子肇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两位郡主,想多认识她们。」
「应该的,应该的,我马上叫小女过来和你们叙叙,晚点我们再私下长谈,子肇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子峻知书达礼、文质彬彬,都是我心中好女婿的最佳人选,你们要多和小女们亲近亲近。」正说话间,雅雯郡主和贴身婢女小湘已经走进正厅,「父王万福。」雅雯郡主向平王赵沛行礼。
「免礼。雅雯你来的正好,我正和他们说到你们呢,对了惠敏呢?去叫她也过来,就跟她说你们表哥来府上拜访,想见见你们。」旁边的另一位婢女丫丫应了一声是,出去寻惠敏了。
「什麽!?陈子肇来府上拜访?」惠敏郡主也就是夏琳恩吓了一跳。「啊、我身体不舒服,不见不见!」
「那我回去禀告王爷。」
「去去去。」惠敏像打发蟑螂一样的把丫丫赶出去,接着她脑海一闪,想起了然说要好好和陈子肇培养感情,想到她又头痛了,她就不想见到陈子肇呀!昨天陈子肇对他很凶呢!还差点用箭射杀了她呢!到底去不去见陈子肇呀?夏琳恩犹豫地来回在房间里踱步,她随手摘下一朵摆在窗前的玫瑰花,一片一片地撕着花瓣,「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她决定交给占卜来决定她到底要不要去见陈子肇,忽然又有俾女来催了。「小姐,王爷说您一定得见两位小王爷。」丫丫急急地跑进来,边跑边说着,显是刚刚回话时被王爷责骂,她的语气很坚定地说,然後夏琳恩撕到最後一片花瓣,「哇、靠!是去!讨厌,好吧!去就去!」
夏琳恩硬着头皮去正厅会见父王和两位表哥。「你来了,快坐到你姊姊旁边。」赵沛指着雅雯郡主旁边的座位说。夏琳恩大咧咧地走到父王指的位置坐下,一点也不淑女,陈子肇一看就知道此人又是冒牌惠敏,不禁眉头一皱。坐在陈子肇旁边的陈子峻倒显得轻松自在,他看了夏琳恩一眼,对她挤眉弄眼,笑容温柔。夏琳恩看见了朝陈子峻微笑,很天真温暖的笑容,回头见到陈子肇,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一副晚娘面孔,真是瞬息万变哪!没办法遇到讨厌的人她就笑不起来,唉!为什麽那个人不是陈子峻呢?要是陈子峻的话,我一定天天黏着他、缠着他,他温柔多了,不像陈子肇总一副很难亲近的样子。想到这儿她又看了陈子肇一眼,陈子肇本正和赵沛寒喧,眼神又对焦到夏琳恩的眼神,然後有一种火药味的感觉,他和她不对盘呀!见到都彼此互相讨厌,这火药味的气氛在场的四人都嗅到了。赵沛想,看来陈子肇很不喜欢惠敏呢!「对了,子肇,你今天来要不要顺便说说你的亲事,你和惠敏的亲事是小时候你们父王替你定下的,虽然你父王已仙逝多年,他当初的用意只是想两家结为亲家,因为惠敏是王妃所生,所以才选惠敏为你的婚配对象,看来你似乎是对惠敏不甚满意,那麽这麽着吧!我把雅雯改配你为妃,惠敏就许给端庆王子峻,不知你们两位意下如何?」
这本是一桩美事,雅雯确实心有所属於陈子肇,听到父王要把她许给陈子肇,她内心欢喜,陈子峻心中也很舒服,夏琳恩本觉得没什麽,但她下一刻才又想到父王在说要把她配给陈子峻呢!也就是这个肉身惠敏要配给陈子峻而不是陈子肇。是啦是啦!她自己是喜欢陈子峻,可是惠敏的正缘是陈子肇呀!呜,她好想哭呦,只好哭丧着脸,一副不情愿地对父王说:「我反对。」声调很虚弱的一点威胁也没有,但还是被赵沛听见了。
「怎麽了?惠敏。你不喜欢父王如此安排?」
「呃、这件事还是以後再说好了,女儿对表哥还不甚了解,再说婚姻是人生大事,女儿得再想想。」
「是啊!惠敏说的有理,我也觉得想再多认识惠敏表妹,再做决定。」陈子肇说。
「子肇你不是对雅雯印象颇佳?」赵沛讶异地说。
「雅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才貌双全,是大夏国知名的佳人,自然是子肇心中王妃的人选,而子肇也觉得惠敏表妹天真烂漫,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一面,我想再认识认识她,所以、这桩婚事──不急。时间到了我自会跟舅舅禀明。」
说到这儿换陈子峻的脸色不好看了!大哥这是什麽意思?明明就不喜欢惠敏,为什麽他却没有放弃的意思?难不成他想一箭双鵰把两位表妹都娶回去?惠敏可是他的,大哥你别抢好不好?陈子峻心中不甚高兴。
看到弟弟子峻脸色不好,陈子肇当然知道弟弟锺情於惠敏,他是想把惠敏让给弟弟,可那天晚上他和惠敏相处了几个时辰,那心中平静惬意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放弃惠敏,他对那个晚上的惠敏有感觉,他觉得惠敏有很多秘密他想知道,确认清楚之後再做决定也不迟。抱歉了,子峻,得先委屈你了,我要先确定惠敏的真实身分,等解开了惠敏的个性之谜後,哥哥我一定会给你交代。
「也好,想来你们父亲温庆王和本王是很好的兄弟,就像子肇你和子峻一样,我真的很想和温庆王爷的儿子结为亲家。」赵沛说着说着想起挚爱的义弟,不禁眼眶潮湿。
「舅舅,我自然会听从先父遗愿,您放心。」陈子肇说。
「好。」赵沛说完之後,不再说这事,陈子肇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在暗示他一定会和两家结为亲家,舅舅只管放心,赵沛连自己未来的政治利益都下注在陈子肇身上,至於陈子肇向他许下的承诺,还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反正不是惠敏就是雅雯,这两个其中一个许他就是了嘛!之後气氛变轻松多了,他们开始闲聊,聊大夏国的天气、民情风俗、物产,不知不觉又聊到太子测试,「子肇,这次的试验你可有把握赢靖柔公主?毕竟靖柔公主也是一位有能力的人,虽然是女流之辈,你可大意不得。」
「子肇知道王姊的厉害,一直不敢小觑她,老实说这一仗靖柔的考题比我困难的多,但是现下却是我进度落後,射县的水荒我已经请了有名的治水专家着手去处理了,只差国库能不能同意拨款下来,射县虽然不是肥美之地,但可是大县,治水筑坝,花费不眦。」
赵沛马上想到靖柔也掌管大夏国一半的财政,他知道子肇面临什麽困难了。「靖柔不肯拨款予你是吗?」
陈子肇点头。
「靖柔这ㄚ头我清楚,她最後还是会给你款项的,她不是这麽不明事理的人,她应该只是不想让你治水治的太容易。」
「这我当然知道,可我现下时间迫在眉睫,我想王姊极有可能在她完成她的考验之後才会拨款予我,这样就太迟了。」
「说的也是,子肇你不妨说说到底需要多少?我倒是可以借你这笔钱。」赵沛说。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舅舅您应该知道射县历来的花费数字,尤其是那些不毛之地,是不可能再长出谷物了,光是那荒废之地少说也占了射县三分之一,我打算把靠近大夏国的东半部引水灌溉,我派去的水利专家有去实地勘查,他们说只有东半部或许可以种些棉花、小麦之类少雨水的作物,至於西半部就致力於兴建堡垒军防要地,练军和开通运粮方便的交通要道吧!」
「嗯,我也赞同你这麽做。真要好好治理射县的话,子肇你的想法已经是很好的计画,你尽管放手去做吧!我可以先借你这个数字的经费,你不是还有治理大宇城、守护城和首都中心的高级饭馆吗?这些地方可都是获利肥美的事业,来年春天你应该就能还我一半的钱吧!」赵沛说完举起右手比了三个指头,那是三十万巫圆,大夏国中产阶级的人年收入平均约三百巫圆,当官的人依职位高低,从三百至九百巫圆不等,王公贵族主要的收入靠他们另外经营的副业,本薪则是和一般士大夫差不多,他们真正赚钱的管道是他们私下经营的一些企业,举凡各类商业、娱乐事业、农产制造业、运输旅游业,有些是全国性连锁的大事业,最小营业额都是以万(巫圆)为单位来计算的,大夏国国库一年进帐一百万巫圆至五百万巫圆不等,还要看歉收年和丰收年,所以这一笔三十万巫圆的数目不算小。
「子肇感激不尽,我若是通过太子试炼,子肇日後一定不会忘记平庆王您的恩惠的。」
「区区小事,何足挂此。我心中早把你当自己人了,不过,你一定要赢这场仗啊!」
「我自然如此!」
赵沛和陈子肇在谈话的时候,惠敏一直和陈子峻眉来眼去,陈子肇慢慢聊着聊着和赵沛走到角落,留下雅雯和惠敏还有陈子峻坐在正中间的席上,惠敏忍不住跑过来陈子峻身边,「二表哥好!」一脸笑眯眯地。
陈子峻眼神温柔地瞧着惠敏,「好久不见了,表妹你还是这麽活泼。先前听人说你经常生病,现在看你生龙活虎的,一点也不像病人。」
「我已经都好了,夏大夫还说以後我就可以不用再定期喝药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二表哥我们去前院走走好吗?」夏琳恩说。
「好啊!我正好有一些话想私下同你说。」
「好啊!那我们走吧!」夏琳恩朝角落处的父亲赵沛大声说了句:「父王,我和二表哥去前院走走,可以吗?」
赵沛和陈子肇谈的正浓,他快速点头,挥挥手示意她快去,转头继续和陈子肇谈论正事去了。陈子肇却在夏琳恩说要和子峻出去走走时,开始不专心起来,他也有话想私下找惠敏聊聊,这个惠敏有着很大的秘密,竟然会有两种性格?那天惠敏走之後,他和魏平聊到了惠敏,魏平是大夏国长老智囊团的成员之一,也是大夏国有名的预言家,魏平跟陈子肇说到今年是惠敏郡主的本命年,她的生命会有很大的改变,而这个改变对惠敏而言是件好事。魏平说完这句之後叉指算算然後他又说「这场改变不出三个月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惠敏就会脱胎换骨,而惠敏和康庆王有缘分,她有旺夫的命格,虽然她的一生平凡无奇,但她却会庇佑另一半的事业。康庆王爷,惠敏是你命中的福星,你在今年会有一场大劫,最好赶在今年完婚,让惠敏的旺夫和福星运庇荫你的劫。」
「喔,是吗?那依你看我究竟是有哪种大劫?若放着不管会怎麽样?」
「若放着不管,恐会有杀身之祸,危及性命。」
哼!陈子肇笑了!显然他不相信,可说这话的人是大夏国长老魏平,所以他又不能完全不信。
「想必你对这个惠敏很有兴趣吧?王爷不妨多去接触她,这於你无害。你和她在今年的命运是系在一起的,你多和惠敏接触你就知道了。」
陈子肇还在思量。「我正打算多了解惠敏。对了,魏夫子,惠敏郡主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
「没错,那天晚上我曾经见过惠敏郡主羞怯、可怜的一面,和今天的惠敏截然不同,我甚至怀疑惠敏郡主可能被什麽不知名的妖怪附身,而这妖怪就是白天的惠敏。」
魏平笑了起来。「哈哈哈,不可能,你再去见一见惠敏,你心中的疑惑一定可以解的开。」
「是吗?」
「我言尽於此。小王爷我还有要事就不多聊了。」
「好吧!那我就不送了,夫子慢走。」
陈子肇在回想那天和魏夫子之间的谈话,瞬间发了一会儿呆,却被平庆王赵沛解读为他对惠敏郡主也有意思,今天陈子肇可没有多花心思在雅雯身上,反而用眼角余光时不时的扫了惠敏几次,这些小地方都让老谋深算的赵沛看在眼里。难道是我想错了?陈子肇喜欢的不是雅雯,而是惠敏?还是先让他们自然发展再说!赵沛想。
「子肇你怎麽了?」赵沛问。
「没事。」陈子肇回神过来,气定神闲说:「我也想去外头走走。」
「好吧!要不要叫雅雯陪你逛逛?」
雅雯听了正准备过来要和陈子肇一同散步去。
「不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等等就要走了。」
「这麽快?」
「子肇今天是抽空来,想针对我的亲事再做打算,射县那边的治水细节还等着我去处理。」
「也是,现在正是你的太子测试期,你得在三个月之内做出成绩来,想必你压力很大吧!那我也不好留你了。」赵沛说完有些失望地看向雅雯的方向,「看来,只好雅雯陪我这个父亲聊天解闷了。」
雅雯难掩失望的神情,依旧笑笑地回答:「没关系,父王,雅雯也好久没陪您下棋了,正好我们都有时间,小湘你去把围棋拿过来,我要和父王下盘棋。」
「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