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年‧公車站牌 — 那年‧公車站牌 (20)

正文 那年‧公車站牌 — 那年‧公車站牌 (20)

20

星期四,下午四点,舒涵传简讯给我,「等一下下班,你要干嘛?」

「工作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

「喔!」

「怎麽了?」

「喔!没事。」

下班後回到家洗好澡,躺在床上休息,又收到舒涵的讯息,「跟你说一声,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峰哥陪我去看医生。」

我的反应是又是峰哥,有一把隐藏的火在燃烧,「为什麽不让我陪你去?」

「我有问你啊你说你累了想回家休息,就想说自己去看病了,结果峰哥刚好打来问我要干嘛,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到底谁是男朋友,火一下烧的很大,疲惫的身体不累了,我也想出去,於是又传简讯给雅玲,「我又想出去走走,你有空吗?」

「好啊!」

「老样子,等会儿过去接你。」

她这次穿黑色的洋装,一样有化妆,绑头发。她一坐上车,第一句话是,「你心情又不好了吗?」

「很明显吗?」

「因为你会找我的时候就是你和你女朋友吵架的时候。」

我听到这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麽。

约莫一分钟,我开口了,「如果你不愿意陪我,你可以拒绝我。」

她没有回话,只是唱了一首歌表达她的心声,梁静茹的「崇拜」。

你的姿态你的青睐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你以为爱就是被爱你挥霍了我的崇拜

我活了我爱了我都不管了

心爱到疯了恨到酸了就好了

可能的可以的真的可惜了

幸福好不容易怎麽你却不敢了呢

我还以为我们能不同於与别人

我还以为不可能的不会不可能

我听得懂,我也懂她的心思,我没有明说,我在想和她交朋友是不是真的错了。

是不是,我和雅玲之间没有所谓的朋友吗?

是不是,我在舒涵与雅玲之间必须作出抉择?

是不是,舒涵在我和峰哥之间必须作出选择?

「你平时都做些什麽?」我问雅玲。

「不是逛街就是唱歌,或是偶尔喝点酒。」

「我对菸酒很反感,少喝对身体好。」

「我只小喝而已,不会喝到醉的。」

「你这麽漂亮,追你的男生应该很多,怎麽会没有男朋友?」

「追我的男生很多,但没有一个我喜欢的。」

「会。」她转头过来看着我说。

「那如果你喜欢的男生有女朋友的话呢,你会怎麽办?」

「除非他让我死心,否则我会等。」

雅玲是七月10日,她比我小一岁。

巨蟹座,顾家,记忆力强,感觉敏锐,情绪化,一恋爱就掉入深渊,感情执着,可以牺牲小我,全心全意付出,动力来自情感的支持。

我没有主意要去哪逛,晚上除了夜市就是夜景,我说:「要不要去看刚上映票房正热的投名状?是战争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你想看我就陪你去,我都可以。」

微风广场的国宾影城,八点半的场次,走进影厅前我去了洗手间打电话给舒涵,想我知道她到家了没。

她没有接,心情跌到谷底,不是因为她没有接,而是她原本手机没有设定来电答铃,现在却有了。

郭静的「麻雀」。

刹那间爱情不攀也不再鲜艳我们等不到花盛开的季节

我还不了解你说的抱歉是对不起我或甜蜜的从前

亮的天在我想你转眼变黑夜我是来不及回家的麻雀

绕一圈一圈延着你的脸希望天黑以前飞出想念

我想是为峰哥点的,很明显的他已经介入她的心了。

我没有带着情绪走出洗手间,我不想让雅玲发觉我不对劲,不想让她跟着我也受伤。

我有说有笑的和雅玲走进影厅,投名状的剧情很震撼我,三人结义为兄弟,一起闯,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结局却是兄弟三人情义出现裂痕,自相残杀,全都死了。

我忘了自己本来的情绪,陷入电影剧情里的情绪。

电影快结束前的十几分钟,更让我震惊其实是雅玲,电影快结束前的十分钟,她静静的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没有阻止她,就让她静静的靠着。也许在漆黑的电影厅里,我想像是舒涵靠在我的肩上。

离开微风广场,我们有说有笑,聊天内容是讨论刚刚的剧情,我没有去问刚刚为什麽靠着我肩膀上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这回事。

隔天,一早我想问舒涵她昨晚为什麽没接电话,今天工作比较忙就还没有问。午休的时候,我看到舒涵边讲电话边吃饭,通话时间有二十分钟之久。

混乱的情绪开始涌现,便当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走上十二楼,坐在楼梯间回想峰哥的出现到今天,我们产生的变化比起热恋的时候有明显的差距,建立起来的安全感好像快要瓦解。

你还爱我吗?

我萌生出这个问题。

拿起手机拨电话给舒涵,她没有接电话,我又打了一通还是没有接。我回去办公室看看,原来她不在位置上,也不在办公室里,手机放桌上。

我坐在位置上,没多久,她回来了,她旁边的同事对她说;「你的手机刚刚响了两次,是谁夺命连环Call啊?」

她看了手机说:「当然是我们家的峰哥啊!」

这句话,让我无法言语,痛到极点。

为什麽会这样?

两个星期之内,感觉变了好多,我能替她找什麽样的理由去作解释。她也没主动来跟我解释些什麽,让我好过一些,我似乎快被忽略了。

我知道舒涵总不可能在公司说:「当然是我们家的威钧啊!」

这样太震惊所有的同事,但为什麽她偏偏要说峰哥呢?

是不是,舒涵早就已经下意识的承认他在心里的份量。

峰哥,峰哥,我想我真的快疯了。一整个下午,心神恍惚,有个念头在打转,「我该放手了,也许峰哥才能真正给她幸福的人。」

自认我爱舒涵的程度不会少於峰哥,但是又怎麽样,我能够给她什麽,社会是现实的,且她妈咪喜欢的人不是我,不是我。

四点多,乌云笼罩下起大雨,灰灰的天空陪我一起惆怅,陪我一起哭泣。决定离开深爱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牵手时需要勇气,分手时也需要勇气。

一步一步走到公车站,我希望这段路长一点,最好永远看不到终点。终点不是我想要的幸福,是悲伤,情场失意的人总是想把爱情抱紧一点,却又承受不住伤害。

脚步走的缓慢,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方,颤抖的看着她背影,鼓起勇气向前一步,「我陪你等公车。」一起撑一把伞,伞外的大雨让我们靠的很近,我说:「你身体还会不舒服吗?」

「昨天吃了药就睡着了,起床就好多了。」她说。

「你有话要跟我说吗?」我想要一点解释,即使是谎言也好。

她表情一睁,似乎不懂我的意思,我转移了话题,「没事啦!我只是想跟你说我爱你。」

雨滴让肩上都湿了,等车的乘客都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希望公车快点来,我却希望公车迟来,以後不会再有机会可以陪她等公车了。

话说没几句,远远的就看到公车正朝这行驶过来,众多乘客一涌向前,我和她还来不及说拜拜就被挤开了。

我站在骑楼,开始一字一字的打着讯息…

对不起,亲爱的,我只能陪你走到这了,四个月来携手到过很多地方,我很快乐。可是,他的出现一再的刺伤我,我累了,想了很久,决定离开你,也许他才是能给你幸福的人。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单纯的同事,原谅我的决定。

在一起需要两个人的点头,分离却只要一个人摇头就可以。常传打简讯的我讯息一下就打好了,迟迟没有按下传送键。

雨天和舒涵在公车站旁相识,然而又是一样的雨天和她在公车站旁分手,心情非常的难过,我站在骑楼一个小时半,才按下传送键。

舒涵是岸上的城堡,我是上不了岸的潮。我以为幸福会陪我走到最後,再见了,我最爱的舒涵。

全身湿淋淋回到家,有带雨衣,我没有穿,因为泪水的份量不会少於雨水的份量。

洗完澡换上乾净的衣服,一直都没有收到舒涵的回应。如果还在乎我的话,就该挽留我,只要有一点点的解释,就能拉住我想离开的情绪。

结果,我收到的回应是…

离开会对你比较好,我不知道还该说些什麽,现在我的心情也很复杂。

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解释,就可以证明我们的感情还在。真的结束了,有一点後悔提分开,以後他们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我该躲到哪里去。

我把手机里收件夹的讯息全部再看过一次,然後全数删除。

那年一月11日,我和舒涵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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