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無限江山 卷一 月影迷海 — 九、風動(下)

正文 無限江山 卷一 月影迷海 — 九、風動(下)

九、风动(下)

「月月!」手里的书被猛得抽掉,更被无情地甩到了屋角里去积灰。

悬月同情地看了一眼那本可怜的书,扫向那个扬着笑脸的人的目光已经趋於无奈化了,「霁阳,字不临完,是不可以去玩的。」

「字可以过些时候再临,今天天气多好,我们去放风筝吧?」霁阳笑嘻嘻地趴在她桌上。

「不行,」悬月重新拿起一本,「我得看完,四爷吩咐过,晚膳时要复述。」

霁阳翻了翻眼睛,再次抽掉扔到一边当装饰,随手拉起悬月的手臂望门口拖去,「女孩子看什麽兵书啊,我们天朝黑没没落到要靠一个女子去保卫吧。」

「可是……」经过藏冬殿的书房,悬月心虚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

「呵呵,」霁阳更乐了,「四哥没明说,可是他是没意见的哦!」

悬月困惑地再回头望望那个身影,更是不解。四爷向来对霁阳要求甚严,可是自那个动乱的夜晚开始,四爷对霁阳的态度可以说是纵容,无论如何胡闹,即使拖着她去抓御花园池塘里的鲤鱼时,也没多加阻止。她猛得想起那晚,及时赶到的流飞对着四爷说了些什麽,四爷微闭起了眼,负在身後的手有些颤抖……隐隐约约地,她心头闪过一丝想法,却快得让她抓不住。

「月月,你又在发什麽愣?」悬月回过神来,手里已经被塞了一只好大的风筝。

霁阳指指自己手里的,道:「我们比比谁放得更高?」

「我……」可是她从来没放过风筝啊!

霁阳贼贼地笑了下,「我们来打赌,谁输了,嘿嘿,就答应帮对方做一件事!」

头上忍不住挂上几根黑线条。她突然绝对如果她输的话,霁阳要她做的事绝对不是什麽好事。「我……」可不可以不答应?

早知道她想说什麽了,霁阳摆摆手加摇摇头,「不可以。」

悬月嘴角抽抽,第一次很想用腰间的玉笛敲上他的头!

「喂,」霁阳唤住路过的两个宫女,在她们福下身时,头一昂,很拽地说:「七爷我要放风筝,你们来帮忙。」

「是。」两个宫女站起身,手脚甚快地拿起风筝跑了起来,不一会儿,那只蜻蜓风筝就悠悠哉哉地飞上了天空。

「月月,我的已经飞上去了哦!」看着霁阳有些得意的笑脸,悬月彻底无语了,低头看看手里头的蝴蝶风筝,欲哭无泪。

「用看的是不能把风筝看上天的。」耳边响起那十分熟悉的好听的嗓音时,悬月手里的风筝也被抽走了。

悬月回头一看,是重楼带笑的脸,「四爷,你怎麽会在这?」

重楼笑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线轴塞进了她手里。他总不能说,看着他们两个越来越嚣张地偷溜出去的开心劲儿,他也忍不住想凑个热闹。

「再不快点,就赶不上霁阳了。」看她似乎还很专心地等他答案,重楼好心地提醒道。

呃,似乎是。悬月看着天上那越飞越高的风筝,心头涌上恶寒。她敢用「流星」打赌,她输的下场不会很好看。

「那个,」悬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拿着风筝左翻右看的重楼,「四爷,你有放过风筝吗?」

「没有。」很乾脆,很利索。他有看不完的书和卷宗,哪来的时间放风筝。

悬月再度无语了。

「还愣着?」重楼推了她一把,「跑啊!」

还没回过神,悬月已经下意识地跑了起来。风「呼呼」地在耳边流着,搔得耳朵有些痒痒的。手里一重,是那头重楼放开了手,她的风筝也缓缓飘上了天。

「傻丫头,放线啊!」轻斥间,重楼修长的手已经包住了悬月小小的手,有些硬硬地线缠上他们的手指,在渐渐松开,随着风筝越来越远。

「上去了!」悬月开心地跳了起来,随之扬起的发一下一下挠着重楼的脸,让他又是一阵笑。

「啊!月月,你耍赖!竟然找四哥帮忙!」那头霁阳激动地跳了起来,指着两个丫头急道:「快,再高些!要是比四哥他们低,我唯你们是问!」

「奴婢遵命。」

「我才不会输呢!」悬月得意地嚷回去,「你要是输了,我就要你日日帮我打洗脸水!」

「你要是输了,我保证你会更惨!」霁阳也不甘示弱地吼回来,「四哥,我是你亲弟弟,你一定会帮我的是吗?」

「你没瞧见四爷现在站在我这边麽?」悬月恶作剧地做了个鬼脸。

重楼看着他们两个吼来吼去的,心里又是一阵笑意,手指一松,又是一圈线松了开来,风筝又往上窜了些许,大有超过那只蜻蜓的趋势,惹得霁阳又是一阵抗议。

「四哥,」衣角被轻拽了下。重楼分神侧过脸一看,是他最小的弟弟那张稚嫩的脸。

重楼松开了悬月的手,蹲下身子看着还只到他腰际的七皇子,「楚歌,怎麽了?」

「四哥,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玩?」楚歌有些羡慕地看着天上追逐着的两只风筝。

重楼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悬月。悬月将手里的线轴递给楚歌,楚歌竟是拉过她的手一起扯着线,悬月一愣,很快又与霁阳较劲起来。

重楼理理衣袍,退到一边,看着几个孩子疯玩着。

「四殿下,那个……」几个楚歌的随侍宫女怯怯地走上前。

重楼斜睨了她们一眼,自然明白她们担心什麽,冷道:「九皇子是爷我的弟弟。」

几个宫女立刻跪下,颤声道:「奴婢该死!」

重楼冷笑一声,也未让她们起身,冷冷地抛下一句「等九皇子玩够了,就带他回栖凤宫」,就重新走向那热闹的中心,不再搭理这群快抖散了骨头的宫女。

「呵呵。」等重楼走近他们时,霁阳正笑得不可抑制,而悬月则是黑了一张脸,楚歌正歉疚地挠着头。

「怎麽了?」重楼笑问。

「对不起,四哥。」楚歌小小声地说,「我不小心扯断了风筝线。」

「哦?」重楼挑眉看向一脸郁闷的悬月,快乐突然就溢满了整个胸口,一扫刚才的抑郁。

「九皇子,没什麽啦。」悬月僵硬地摇摇头安慰道,最多,她要去执行不知明的任务了。

「嘿嘿。」霁阳笑得阴冷冷的,让悬月只觉得一阵冷。

「好了,」重楼清清嗓子,「楚歌,你也快回你母后那去吧。她该着急了。」

「那,四哥,我还可以找你们玩吗?」楚歌仰起脸,上头是一片期待。

重楼微一怔,眼里顿时复杂起来,随即,他依旧拍拍他的头,微笑着说道:「可以。随时到紫宸宫来。」

楚歌大喜,又蹦又跳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随着随侍宫女回去了。

「恩,玩得我通体舒畅。」霁阳摇头晃脑道。

「是吗?」重楼挑了挑眉,「那就回去临字,把三天的份临完才准回去睡觉。」

「不是吧?」霁阳惊讶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道。

重楼微勾着嘴角看着他,一副「你说呢」的表情。在看见霁阳无力地点点头时,才转身离开,嘴角挂着的是那份没褪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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