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同骑而行
淩舒痕见她不语,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其它的问题,便清了清嗓子,示意身旁的人都回神了,不要傻站在那里什麽都不做。
莫辰风首先回过神来,淡笑着走上前,「师兄,小瑾,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在庄门外。你们路上要小心谨慎,切记安全为重!」
「哎!差点忘了。」白瑾猛地一拍额头,回想起什麽,「辰风,我昨晚又配了些药丸和蜜露,你拿好了。」说着便从水袖里取出一包东西来,递给了他。「你手中的这一小包再加上之前我之前给你的那一些,足够一个月的用量了。我担心前两天给你的那些药丸不够用,如果我不能及时赶回来,玲珑出了什麽意外就不好了。因此我才多配了些,多了总比少了强。」
莫辰风点点头以示感谢,「小瑾,你放心,我会照着你说的做的,在你和师兄赶回来之前,定叫玲珑无恙。」
白瑾朝他咧嘴一笑,黠蹴的看着他,「辰风,你不喜欢研习医术,可是我前天交待你的话,你总还记得吧?」说着白玉小手指向他手中的那包东西。
「记得,记得。」莫辰风被她这麽一说,有点不好意思的连连点头,还一本正经的重复她之前告诉他的话,「玲珑怕苦,所以喂她吃的不能是药汤,而是制成药丸,再配特制的蜜露一同服下。」
白瑾见他那窘迫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继而又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嗯,但是你要记住,这药丸必须碾得很细,与蜜露化为一起,一日三次不可多也不能少。但是她咳嗽得厉害时,可以将蜜露滴入温水,像往常喝水一样慢慢服下便可。」
莫辰风依旧是连连点头,手里紧紧地捧着那包药丸,「放心吧,小瑾,我都记住了。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快些启程,早去早回。」
淩舒痕心知他是因为不愿意白瑾在众人面前笑话他讨厌学习医术的事情,才如此急切的催促他们启程。於是淩舒痕走上前,大掌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走了,庄里庄外的事情都交与你了。」
白瑾见莫辰风像是送了一口气似的,心里乐得快翻上了天,朝他笑嘻嘻的摆摆手,「辰风,那我走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你也要保重身体哦。」
「我送你们出庄。」莫辰风见他们决定出发,便跟着他们一同往山庄的大门走去。
「大庄主,等等!大庄主……」
淩舒痕一行人刚要踏出大门,便听闻身後有个女子的呼喊声。三人同时转身一看,原来是玲珑房内的贴身侍女。
「你怎麽跑来了,为何不在玲珑身边服侍?是不是玲珑又发病了!」莫辰风一脸紧张的走上前询问她。
而淩舒痕和白瑾听了他的话,心中也是一惊,四目相对时,写满了忧心。
就在白瑾走上前要问她情况的时候,却见她连忙摆手,不停的摇头,气喘吁吁的答道:「不是,不是的,二位庄主和白姑娘别紧张。是小姐得知大庄主和白姑娘要出远门,才特意唤风吟前来传话的。」
「传话?」白瑾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莫辰风又看了看淩舒痕,见他们同样一头雾水的,便又问道:「什麽话?」
风吟朝他们一拜,「小姐要风吟转告与大庄主和白姑娘,不要因为她的病情,太过匆忙的赶路,要多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物递与淩舒痕,「大庄主,这是小姐昨夜里连夜熬着做出来的香囊,里边装的是提神的花草药。说是大庄主赶路觉得累了时,拿出来闻闻便会觉得好些。」
淩舒痕伸手去接过,捏在手里,皱着眉头不悦的叱道:「怎麽能让她连夜做这些!夜里不好好休息,白日里又会头晕难受,才好了两天怎麽又开始瞎折腾!你陪着她身边怎麽也不提醒她,你是怎麽当值的!」
风吟被他那麽严厉的低叱,整个人都发起抖来,瑟瑟的低下头,特别委屈的回道:「回……回大庄主……不是风吟没有提醒,是……实在是小姐不听劝,非要坚持做完了才休息,奴婢也没有法子啊……」
莫辰风听她说完,叹息一声,看向淩舒痕劝道:「算了,师兄,你怪她也没用,玲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认定要做的事情,你就是九头牛拉她也拉不回来的。」
「就是嘛!如今玲珑做都做好了,还叫这个小丫头跑着送来给你,你收着便好了,何必还要这样凶她呢!不过是个玲珑身边的小丫头而已,她除了听话之外又还能怎样做。如果你要责駡应该是去找玲珑,而不是这个听话的小丫头。」白瑾听他那麽严厉的责駡风吟时,就已经心生不悦了,这回刚好又有莫辰风在一旁劝说,她也乘机将心中的不快吐出来。
淩舒痕眼角扫了白瑾一眼,沉默了半会儿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下去吧,好好服侍小姐,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连同这次的账一并与你算清!」
风吟连忙领了命令离开,生怕多待在淩舒痕面前一秒,他那寒若冰霜的样子真让人打心底发颤。
白瑾被他刚刚那冷漠阴寒的一眼给怔住了,从没见过他这样看过自己,尽管有时他给她的感觉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他每回对待她时,都是一副和善有礼的模样,且不说他总是会出其不意的捉她的小辫子,但每次发现她在他身後骂他、指责他时,他都只是笑笑而已,并不会生气恼怒,更别说用刚刚那麽让人害怕的眼神看她了。
可刚刚自己不过是帮了个传话的小丫头说了句话,他便满目寒霜的扫了自己一眼,那样子真是骇人。仅仅那短暂的一眼,便让她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从小到大,雪苍山上就没有人会以那样的眼神和表情对待她,所有人对着她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就算是紫洛师姐不喜欢她,也没有这样过。他那冰冷的一眼甚至超过了任何的话语,就能让人不寒而颤。不知道为何,她竟然心里有些闷闷的,有点伤心……为何他会这样看待她,就算他欺负她,她也只是生气和尴尬,却并没有像这样的觉得心里不开心。忽然间,她好想念雪苍山,好想师父爹爹的怀抱,好想青瑛师兄的笑语。
淩舒痕才一转身,便看见只到他下巴处的白瑾,原本笑意盎然的小脸上显现出一副郁郁寡欢、失神落寞的神情,耷拢着小脑袋,全身上下都有着说不出的难过。站在她面前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流浪猫儿,可怜兮兮的。
淩舒痕不禁暗想是不是刚才对她太过严厉了,虽然自己并未出口伤她,可是自己的眼神定然叫她难以接受。她自小在雪苍山上长大,身边的人都将她捧在手心里舍不得责駡一句的,如今自己却那麽冷然的对待,她的心中肯定是觉得难过。她原本就不是很喜欢碧溪山庄,此刻心中一定是愈发的想念雪苍山了。都怪自己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她原本就是个敏感的人,小脑袋瓜子又喜欢胡思乱想……
「白……」淩舒痕刚开口要唤她,却被突然闯来的两人给打断了。
「清歌、清曲见过二位庄主。」两人大老远的跑来,先来到淩舒痕和莫辰风面前盈盈一拜,继而来到白瑾面前,小声的说道:「小瑾,还好你没走,真怕赶不上了。我们见你走得急,忘了将这披风给你了。山上原本就清冷,如今又是入秋之际,夜里定然会冷得更厉害,我们担心路途遥远,你为了赶路身体会吃不消,到时候受了风寒病了可就不好了。」
白瑾原本因为淩舒痕的态度,心中觉得委屈,如今见清歌姐妹俩匆匆忙忙的赶来这里,只是担心她受凉,送来一件披风与她,她们姐妹俩的关怀体贴让她心中顿时觉得一暖。如此一来,白瑾更加的伤感起来,她们的出现让她恨不得马上就回到雪苍山,她们的真心关怀让她好不容易隐忍的泪水有了要翻涌而出的感,鼻尖酸酸的。
「清歌、清曲,谢谢你们……我会平安回来的,你们放心便是。你们要答应我好好的休息,不要太劳累了,健健康康的等着我回来。」白瑾眼睛有些泛红的看着她们,难以遏制住话语间的哽咽。
清歌和清曲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如今见白瑾这样的神情,心中有些疑惑,小心翼翼的清扫了四周,发现每个仆僮的神情都有些紧张害怕,回想起刚刚在路上碰见风吟也是一副吓破了胆子的模样,顿时心中明了三分,定是庄主的缘故。
清歌善解人意的宽慰白瑾,「小瑾,放宽心,任何事情都会过去的,不要将心中的不愉快积留在心,我想……庄主心中定然也不是如外表所表现的那般,你不要太在意。时间不早了,还是快快启程,别耽误了正事才好。」
这时,原本在一旁不语的淩舒痕走上前来,低声柔和对她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启程吧。今晚必须赶到风洲歇脚,否则我们就只能露宿街头了。」说完便示意莫辰风,两人一同走在前头。
白瑾同样轻声的应了一句,便跟着他走向了大门。身旁的清歌和清曲陪着她一同走了出去,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眼中泛着的一条红丝。
门外的草地上,两匹通体黝黑发亮的骏马正低着头在吃着草,体型高大健美,蹄脚有力,是难得的千里良驹。
淩舒痕走上前,拍了拍其中一只体型稍大一点的,而那匹马儿竟然抬起头来温顺的以头来蹭他。淩舒痕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从衣袖里掏出几个糖放在掌心里,马儿高兴的低嘶了一声後,低着脑袋吃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白瑾却高兴不起来,瞪大了眼睛转向莫辰风,「辰风,你弄两匹马来干什麽?」
莫辰风被她的模样给弄得有些糊涂了,「当然是骑啊,不然你们怎麽去?」这麽显然易见的事情,难得她还不明白?不会吧……
这下白瑾急了,指着不远处的两匹黑马,结结巴巴的,「可……可……」可是她不会骑马啊!这让她怎麽才好……
「小瑾你想说什麽?」莫辰风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而她身旁的清歌则有些明白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小瑾,你不会是……」
白瑾有些窘迫的看着她,急切的点头,「嗯……」
莫辰风更是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麽了,看了看白瑾又看了看清歌,「你们究竟在说些什麽?有没有谁能告诉我一句?」
「白姑娘,恕在下冒昧的问一句……」淩舒痕牵着两匹马走来,看着她那焦急又窘迫的模样,心中煞是好笑,「你是不是从未骑过马?」
白瑾实在不愿意点头承认,可这就是事实,让她不得不低头承认,她就是不会骑马,而且还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接触到马。而且,这马的眼睛瞪那麽大干什麽,跟个铜铃似的……
见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副憋着笑的模样,白瑾更是觉得没面子。尽管如此,她还是硬着头皮狡辩道:「这不能怪我,雪苍山上处处都是悬崖峭壁,山路又难登,根本就不可能用得着马,而且我们都是以剑代步,或是山上的灵兽,我们从来就不曾骑过马……」真是丢脸啊!回去一定要告诉师父爹爹,要弄几匹马儿上山才行,就算不骑它,也得跟它朝夕相处,这样以後才不会觉得这个高大的东西可怕了。
莫辰风憋着笑,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可是此次去云天山,路途遥远达千里之外,况且时间又紧急,除了这两匹千里驹能够代步,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呀。」
清曲也是一脸为难的看着白瑾,小声的问她:「你真的不会骑马啊?」
白瑾再次艰难的点点头,「真的不会……」
「这……」莫辰风也傻了眼了,想不出半点方法来。
白瑾忽而想起一个法子,开心的差点跳起来,「我想到了,我还是可以御剑啊!」
淩舒痕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眉头一挑,半询问半提醒道:「你知道去的路麽?」
「呃……」白瑾被他这麽一问,无言了。是啊,她根本就没去过,不知道路啊!这可怎麽办……
「那我可以跟着你走啊!你骑马,我御剑!」白瑾再次提议。
「我不认为我驾马能跟你御剑一样快。」淩舒痕依旧浅笑的看着她。
「那你画个地图给我,我自己按着图去!」白瑾万般无奈之下,唯有这样了。
「不用画,我现在就能给你。」淩舒痕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牛皮卷递给她,眼中竟然有些许看好戏的神情。
「这,这是什麽东西?乱七八糟的看都看不懂!」白瑾拿着手中的地图,横看竖看就是没看懂,焦急的看着淩舒痕,「你给我的是什麽玩意啊?怎麽全是圈圈叉叉,一条条的小线跟个蚯蚓似的!眼睛看花了都没看明白是什麽!」这人是不是又在耍弄她啊?故意找个这样的鬼画符给她看。
淩舒痕走上前,将她手中的牛皮卷折好後重新放回衣襟里,「云天山是世外仙山,当然不可能按照一般的路线。地图上是各个传输点和幻道,实道是通向别处的,也可能是死路,如果看不懂图,只身前往会有危险的。」说着拍了拍身旁的骏马,「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没有任何另外的路可以走。」
「什麽?」白瑾疑惑的看着他,心想还有选择便还有希望。
「与我同乘一骑。」说完,淩舒痕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反应,相信她的表情定然不会叫他失望的。
「什麽!」果然,白瑾差点跳了起来,「跟你同乘一骑?!」不要,不要!她说什麽都不会答应的!跟这只臭狐狸在一起就不会有好事,想出来的都是阴招,跟他骑在一匹马上,岂不是自己挖了个坑,然後跳进去?!
「只有这个办法,如果白姑娘实在不愿意,淩某也没法子了。」淩舒痕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将选择的权利扔给了她。
「不要,这个……师父爹爹曾经说,说过!他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跟你坐在一匹马上。」白瑾绞尽脑汁才想出这麽个烂理由来,结结巴巴的说出来。
淩舒痕有些嘲笑的意味看着她,「哦?原来白姑娘也是这般看重俗礼的人啊?淩某还以为白姑娘天生不拘小节,不将这些俗世凡礼放在心上的呢。」说着叹息一声,「唉,如此,是淩某的不是了,硬是将知书达理的好姑娘给冒犯了。」说完他便一跃,轻松的跨在了马背上。
白瑾被他这麽一激,心头里的火直窜,却又不能将他怎麽样,憋在那里小脸都红了起来,心中是又急又气。
莫辰风见白瑾很是抗拒,担忧了起来,「小瑾,你就委屈一下,跟师兄同骑吧,不然你还走着去麽?别说时间不允许,就算时间充裕,也经不起你这麽折腾啊!如果是走着去,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到……」
「是啊,还是听庄主的吧。为了自己不受苦也将就一次,等取回火参了就不会再有别的事了。」清歌也在一旁柔声的劝道。
白瑾为难的左看看,右看看,见众人都是一副劝她上马的模样,心里焦急的不行。她这次真的不是因为讨厌淩舒痕那只臭狐狸才不肯跟他一起骑,而是……而是她觉得眼前这黑黝黝的大马为何看上去凶得很!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
有些胆怯的一小步、一小步的靠近那匹精神抖擞的骏马,小手有些颤抖的伸出来,眯着眼心中一横,才一碰触到它,马儿便不悦的从鼻腔里喷出一道气,吓得她整个人一抖,慌忙的想要退开。
可马上的淩舒痕压根就不给她这个机会,俯下身,伸出有力的手臂,轻松的一捞,便将她整个人毫不费力的带了起来,才一眨眼的功夫,白瑾便坐在他的身前了。
等白瑾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之前还瞪着眼看着她的大黑马的背上了。直在心里叹息,淩舒痕的动作太快了,连让她惊叫害怕的时间都不给她,便硬拉着她坐上来了。
淩舒痕感觉到身前的小人儿很是紧张,身子已经跨在马背上了,可是整个人都是硬梆梆的,全身僵硬的坐在他身前,一动也不敢动。微侧过身子一看,便发现她的小脸惨白成一片,双唇还止不住的发颤,最令他好笑的是她的手,竟然死死的抱着包袱和剑,合在胸前。只要胯下的骏马一动,她就紧张的想要跳下去一般。
淩舒痕难以遏制心中的笑意,在她身後大笑出声,坚实的前胸都在震抖。
坐在他身前的白瑾原本就紧张兮兮的不敢动弹,然而她的後背贴着他的前胸,感觉到那有力的振动,耳边又全是他的笑声,不免怒从中来,憋着一口气回过头朝他怒吼一声:「臭狐狸,不许笑!再笑我,我,我就拔了你的毛!」
她才这麽一吼,站在庄门外的众人全都笑了起来,一向风度翩翩的莫辰风差点控制不住的笑趴在地上,眼泪都笑出来了。
清曲都笑得快站不稳,整个人倚靠在同样笑声不断的清歌身上,两个人抱着一团。
淩舒痕并不气恼她当着众人的面吼她,其实她那颤颤抖抖的一声,跟个憋足了劲想学老虎啸的猫儿没两样,传到他耳里就跟个软绵绵的小猫在抗议一样。心中一柔,低着嗓子在她耳边问道:「哦?你要拔了狐狸哪一块的毛?不过狐狸身上的毛并不是很多,要不我去拉只羊来给你拔?」
白瑾咬着唇,本来就被众人的笑声给羞得抬不起头来了,这会儿又被他在耳际边这样的调笑,心里更是悔得不行,下巴都贴着衣襟了。
淩舒痕见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忍,以淩厉的眼神扫向狂笑不止的众人,警告他们适可而止了。
见淩舒痕冷着眼扫视到自己身上,所有的人全部都立即恢复正常的模样,谁也不敢笑出来,尽管憋在心里很难受,却也只敢强逼着自己忍住。
淩舒痕将缰绳牢牢的握在手里,侧过头看向莫辰风,「风,我们出发了,庄内一切都交与你了,安心的等我们回来。」
莫辰风点点头,「师兄,放心。」说着目光飘向白瑾,「小瑾,采药时切要注意不要受伤了,我们等着你回来。」
白瑾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抬不起头,只拿眼睛小心翼翼的向一旁瞄去,却见莫辰风和清歌姐妹俩费力的憋着笑,嘴角一扯一扯的,心中窘迫万分,胡乱的点点头算作是道别了。
淩舒痕握着缰绳,双手将她环在自己的胸前,俯下身柔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别在低着头了,脖子不酸麽?我们要启程了,坐稳了。」说完便轻轻的将手中的缰绳一抖,胯下的骏马迈开了蹄子小跑了起来。
感觉到她浑身紧张,又担心她这是第一次骑马,淩舒痕体谅的没有一开始便选择策马狂奔,而是让胯下的马儿慢慢的小跑,想等到她渐渐地适应了之後在扬鞭策马。
白瑾坐在前头有些手足无措,胯下骏马的每一步都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马在她身下的动静,下意识的她抱紧了手中的包袱,整个人往後缩去,将整个人的後背都贴上了淩舒痕後,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心里没来由的觉得踏实了许多。
可是淩舒痕的心里却没了刚才那麽轻松了,温香软玉在前本身就是个挑战,而且她身上的馨香又萦绕在他的鼻息间,她柔软的发丝随着骏马的步伐,时不时的扫向他的脸旁和颈项,扰得他的心都是痒痒的,而此刻的她居然整个人都靠近了他的怀里,这对於他来说简直就是个折磨!
她柔软的身子,淡淡的馨香,扰人的发丝,都深深的挑战着他的意志力。她的身子渐渐地软了下来,没了之前的那麽紧张和僵硬,可是他却因为她的动作而全身僵硬了起来,这个人因为她的动作而一震。
但是,他心里又很愉悦,很高兴她那下意识里的动作,对於她的信任,自己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想到这,淩舒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宠溺,在她身後轻声的安抚道:「放松下来,别这麽紧张,由我来驾马很安全,不会让你摔着的。」
白瑾有些委屈的憋出一句话,「你别说得这麽轻松,根本就是欺负我没骑过马……」
「呵呵,我为什麽要欺负你?」淩舒痕反问她。
「因为,因为……」白瑾咬着唇瓣,半天都想不出理由来。
「因为什麽?」淩舒痕继续在她身後问道。
「因为你听到我骂你臭狐狸,还听到了我在你身後骂了你许多的坏话,所以你才找到这个机会报复我。」白瑾越说越觉得就是这麽回事,还边说边点头。
「呵呵,你说的也不完全都是错的,也有一些道理,只要是对的,我都接受,为何还要报复你?」淩舒痕被她的说法给逗笑了。
听他这麽一说,白瑾便实在想不到理由了,咬着唇瓣不言不语。
「对不起。」淩舒痕忽而在身後对她说道。
白瑾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淩舒痕又在她身後补充道:「刚才为了玲珑的贴身侍女,让你心里难过了吧?」不等她回答,又说道:「我并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而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不得不这样做。玲珑的病实在是我心中的一块心病,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物,我都很难能够平静而对。」
白瑾有些明白了,「可是你也不能那样对那个小丫头啊,你都快把她吓哭了,其实她也是听从玲珑的安排,这不能怪她。」
淩舒痕叹息一声,「你是在责怪我对下人太苛刻了对吗?」
白瑾点点头。
淩舒痕苦笑一番,「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偌大的一个山庄,不严明纲纪和规矩是很容易出乱子的。况且,她又是玲珑身边的贴身侍女,如果她都出了差错,那玲珑的病岂不是更难医治,身体会更差劲的。」
白瑾黛眉微蹙,点了点头,「唔,玲珑的病确实蹊跷,有些棘手,但是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医治她的,你不要太过担心了。」
「嗯,我相信你。」淩舒痕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不自觉的松开一只拉着缰绳手,改成环绕在她的腰际间,圈住她那不赢而握的纤腰,不等她反应过来又问道:「还怕吗?我让马跑的快些,让你感受一下如何?不用紧张,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白瑾还没来得及说不,便整个人被他带着随着胯下的骏马飞驰了起来,起先她还紧张的不敢张开眼睛,待到跑了一阵之後,她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色飞快的消失在两旁,耳旁的风在呼啸,这种感觉就像是驾着白鹤在飞一般,感觉很是熟悉,渐渐地她放松开来,随着黑马的飞奔起伏而开怀的笑出声。
淩舒痕听着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不由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将胯下的骏马驽使得更快了些,让她感受与风追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