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白痴。顾安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给了这么句评语。
耐心告罄,她不打算再陪着这群乌鸦般呱噪的姐妹。趁着众人不注意,她悄悄溜了开去。
漫无目的在月老庙附近逛了一圈,觉得无甚兴趣的顾安年便打算打道回府。
转身时,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面具摊上摆着的各色面具。她不由得下意识抚了抚手腕上的红绳,怔怔出了神。
“小姐,可是要回府了?”青莲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转身,便上前问道。
顾安年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道:“你到月老庙门前等我,我自己转转。”说罢不待青莲回应,便径直朝着买面具的摊位走去。
青莲微微一怔。回神时顾安年的身影已淹没在拥挤喧闹的人群中。她踮起脚寻了寻,终是叹了口气往月老庙门前走去。
顾安年买了一个福娃面具。而后越过喧嚣的人群,朝传闻情侣相会的喜鹊桥走去。
七年之后,乞巧之节,以此为信,哥哥约妹妹在前面的喜鹊桥相会,妹妹可愿意?
脑海中不断浮现这几乎要被遗忘的话语,原以为已经模糊的少年身影,此刻却随着这句话愈发清晰起来。
一直以来,只把这句话当做戏言,然而此刻,她却莫名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去相信这句戏言。即便不是记忆中的七年之约,她却想要去撞撞运气。
她扪心自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或许,是因为在那个与今天一样的日子,那人曾在她落寞的时候,陪着她走过一段路。
又或许,是因为那人出众的风采,让她念念不忘。
然而最终,她却归于是自己一时冲动。
喜鹊桥在以前并不叫喜鹊桥,而是被称为西桥,不过是一座古老的青石桥,只是因着在月老庙附近,所以被改名为喜鹊桥,成了青年男女相会的好去处。
将福娃面具覆上面颊,顾安年不自觉加快脚步,在踏上喜鹊桥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情绪,喜悦,期待,抑或是淡漠?
清风拂过,带动着发丝衣角翻飞,望着成双成对站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她恍然觉得孤零零站在这里的自己是那么突兀而讽刺。
失望吗?或许有那么一点,顾安年转过身,眼眸中一片清明。
“这位小姐,你可是与友人走散了?”
与记忆中相似的低醇嗓音蓦地在身后响起,有那么一瞬间,顾安年只听到了风肆虐的声音。
二十、再遇
桥上的风有些大,衣裳被吹得猎猎作响。
顾安年缓缓转过身,在鲜艳似火的残阳下,她首先看到的是玉瓷般的手腕,然后是粗糙的红绳,再然后是修长的手指。只是记忆中那温润如玉的指节,如今却明显能看到薄厚不一的茧子,不由得让人猜想这些年他过得是什么日子。
不同的,不仅仅是这只手。
记忆中俊雅如竹的少年郎,如今已是身姿挺拔,气势威严的高大男子,即便是那双依旧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亦收敛了风流,变得更为幽深难懂。
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减风华,反而增添气韵。
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如记忆中狰狞恐怖的面具,散发着冷硬而无情的气息。
将视线落在那在风中飞舞的青丝上,顾安年迟疑着伸出手,在指尖相触的瞬间,心底似乎有什么弹跳了一下,接着便有淡淡的凉意从相触的手指蔓延至全身,驱散了焦躁与不耐。
手指被温热的手掌包围的瞬间,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
夕阳下,两条相同质地,相同编法的红绳相映成趣。
“你……为何会在这里?”呐呐出声,顾安年眼中一片茫然。
“那你又为何会在这里?”磁性的低笑声响起,让她不由得微红了脸颊。
“我不过是随意逛逛。”掩饰地清咳一声,视线游移起来。
“我亦不过是随意逛逛。”低笑声再次响起,低醇如酒,让人几乎溺毙其中。
顾安年忽而有些恼怒,她往回抽了抽手,想要离开,然而手指却被握紧,怎么也抽不出来。她不禁微抬下颌。挺直脊背冷然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公子放尊重些。”
男子却更加收紧手指,眼中闪过戏谑,往前一步,不答反问道:“我曾问过妹妹可知千里姻缘一线牵一说,不知妹妹如今可知晓其中道理了?”
“不知!”顾安年加重语气,又抬眼上下打量眼前之人,哼笑一声道:“瞧哥哥这模样,怕是早已妻妾成群,实在不是妹妹心中的良人之选呐。”
微抬浓眉。男子嗤笑道:“妾倒是不少,不过这正妻,哥哥倒是还未曾定下来。”
怎么古代也会有这般厚脸皮的男子?顾安年气得也不顾什么规矩礼数了。猛翻了几个白眼,硬梆梆道:“这位哥哥,你也不瞧瞧自个儿多大年纪了,好意思吃咱这颗小嫩草么?”
“妹妹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男子眸光一闪。垂头打量一番尚未到自己胸口的人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与身量颀长的他站在一处,顾安年瘦小的堪比几岁小儿。
顾安年冷冷斜他一眼,转身便要走。男子却还是不放手,将她牢牢拉住,她只好耷拉下肩膀。几近哀求地道:“哥哥,妹妹要去与姐妹们碰面了。”摇了摇被拉住的手,示意他放开。
lt;a href=https:///tuijian/zhaidouwen/gt;" target=\"_blank\">https:///tuijian/zhaidouwen/gt;宅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