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词一进门就看见个锅子,愣了一愣,但也没多想。
祝薇红和施氏一人一边给他夹菜,时不时问上一两句。
“娘只管问去,先生保准夸我呢,我文章虽也没有写出花来,但字好了许多。先生说了文章好不好有天资,但字好了,说明我用功了,他都看在眼里呢!”祝云词说得自鸣得意,大口嚼吃。
施氏也笑,又问:“这便好,这便好,只瞧着你瘦了好些。”
“不是瘦,是精壮,您捏捏,肉硬了!”祝云词拍拍胳膊,拍拍腿。
祝薇红早吃不下了,搁下筷子就问:“你同嫂子一起进院里的?”
“嗯。”祝云词点点头。
“成天往外头去,真是不安分。”祝薇红道。
祝云词觉得她与自己一样都误会了何青圆,就替她解释了一番。
施氏却冷哼一声,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这样日日上门盯着的,说出去咱们后边的姑娘还嫁不嫁了?”
祝云词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迷惑了一下,迟疑着说:“可三姐姐的婆家不像话。”
“你听她说了几句就信了?左家难道不是正经人家吗?还差了你三姐的?”施氏皱起眉,道:“左老夫人可叫人给我捎口信了,说你嫂嫂这做派,要逼得她没脸见人了。”
祝云词本来还想说左家打杀了三娘的陪嫁,但他也知道施氏必定又有话好回出来,还是吃肉吧。
“你那嫂子叫你大哥护着,愈发无法无天,只当我是死了,在外头当祝家的主母呢!”施氏说着,还有些委屈。
祝云词塞了一口的肉,他毕竟是个男孩子,平日里也是在外院多些,好些弯弯绕绕没碰过,也想不明白。
他又喜欢祝云来,有那么点爱屋及乌的意思,嬉嬉笑笑道:“娘享清闲多好,她毕竟是长嫂啊,跟姐姐妹妹们多走动,护着她们也是好事,四姐姐往后嫁了人,想起还有这么个肯操心的嫂嫂,也会安心……
祝云词被祝薇红一瞥,话也断了。
“我用得上她?我有亲哥哥,也会有亲嫂嫂!”祝薇红拂袖而去,叫祝云词有些尴尬。
其实这么多姐妹里,也就祝薇红同他算是亲近,但这份亲近在此刻,又显得很虚伪。
施氏看出祝薇红这话把祝云词撇远了,忙道:“也有你这个弟弟会护着她,你自小就是她看着长大的。”
祝云词点点头,强笑了一下,不由得想到自己的亲妹妹——近乎空白的记忆,为什么?
“听说十二娘给做你了个护肘?”
施氏这话问出口,只叫祝云词以为自己被她看穿了心思。
“啊?嗯,我让她做的,凑合用吧。”祝云词不知道为什么,故意说得不屑。
其实是十二娘先给他做了一对绑腿和捆袖之后,祝云词觉得针线细致又很好用,所以管十二娘讨要。
“交谁送出来的?”施氏给他夹了一块快炖化的肥肉,祝云词已经吃饱了,看着反而有点恶心。
“大哥顺手给我的。”他又说了谎。
祝云词还是半大孩子,又是心计不深,情绪外露的性子,遮掩不住什么,抓着筷子盯着锅子看。
锅子里煮过好些肉,浮沫脏兮兮,暗红一片,炭火又旺,‘咕咚咕咚’像是烧了一锅的血。
祝云词咽了口沫子,忽然感到一阵发冷。
施氏见他话少了许多,神色也有点不自在,明白他心里有了些不对劲。
想着自己待他好了这么些年,才多久的功夫,也不见得祝云来对他有多上心,不就是打一鞭子,给个甜枣吗?
祝云词的心居然就偏了!
想到这,施氏不由得恨了起来,看着祝云词离去的背影,转脸问魏妈妈,“赋儿几时到家?”
祝薇红的婚期在冬月末,说起来还有些时候,施氏早早问起祝云赋,也是心里不安,要找个依靠。
“夫人,还早呢。”魏妈妈在心里算了算,“少不得还得两个月。”
“他也不知在外头忙些什么,”施氏有些忧心,“轩儿说他往北丘寒去了,要护送新铸造好的兵器回来,供给河西一路的官兵,可那不是何氏兄长的活么,人家新婚不久就去当这桩差事了,如今守了一年了,这谁都知道,且又不是什么大功劳,何必去抢这一遭?”
“咱们爷有他的算计。”魏妈妈道。
“他什么都不与我说,嫌他舅舅伤了之后在将军跟前不得用,与我们施家也不亲近了。”施氏有些黯然地说。
“夫人别这么想,要不,把咱们爷的婚事定下来,娶了妻了,心里总会安定些。”魏妈妈劝道。
“我何尝不想,总指望将军能给他弄个响亮些的官当着,亲事会好说一些。”施氏越说越是恼火,道:“那狼崽子的官论起来都有从五品了,老二虽说告了假,进山修道去了,但那些同僚上司挂念他,官职也还挂着。前个红儿去周家做客,周夫人居然问了老二一嘴,也不知是哪户人家有意。”
虽然周夫人只是略提一句,但施氏心里还是膈应,祝云赋就从没被人叩问过婚事。
“早两年给他看好的刘家姑娘就不错,他又嫌人家样貌不好,这才给他找了舞儿、乐儿两个。也不知刘家如何打探了去,早知就先娶过门,再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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