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墨霄冲到门口,想马上追出去,突然脚下一撤,被奄奄一息的钱逸拉住:“师兄——师兄——”
于墨霄俯下身探看他的伤势,气息已经非常微弱:“阿逸,阿逸,你要挺住,师兄现在就去找大夫!你要挺住,不会有事的!”
“师兄——我…我不行了…”他伸出鲜血淋淋的双手,紧紧握住于墨霄的手。“好好活着…替师父… 替师父报仇!”他的眼角渗出两道泪,于墨霄也不自知地流下泪,他看着钱逸最后的眼光,如两团温柔的火光,徐徐燃烧,随后缓缓黯淡下去,接着慢慢闭上。
“师兄,师兄!”于墨霄只听见屋外有几个急促的脚步走来,是沈之妍的声音,后来跟着的是秋下真人、柳若眉和阮狄。他们四人推开屋外拥挤的人群,看到屋内景象,沈之妍扑倒在钱逸身上,不知所措,只口中喃喃自语,泣不成声。
于墨霄还想追上那个人影,可是此刻再往外瞧去,哪里还有他的踪迹。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秋下真人喊道。
“哎!墨霄!是我错怪了你!被歹人给利用。对不住啊!”天疏懊恼道。
“阿弥陀佛!”玄寂从人群中挤到于墨霄的身边,“于施主,今夜你师弟遭此劫难,但却让真相大白,也算是成全了一桩好事,还望你节哀!”
于墨霄难过得一个字也说不出,一个时辰之前钱逸还与他和沈之妍二人一同攀谈,可如今却已成了他怀中冷冰冰的一具尸体。匆匆十日之内,他最亲的人纷纷离世,人生悲凉之极莫过如此。众人哭喊议论了片刻,于墨霄稍稍回神,正欲将钱逸的尸体抱出房间妥善安放,这才隐隐发觉钱逸紧紧握着他的手中,仿佛有一个物件,于墨霄想起适才在房门外听到的季焕于魏无道之间的对话,不禁恍然大悟。
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份密报,刚才应该放在了魏无道身上,而钱逸临死之前,与魏无道打斗之时一定是从他身上将这个密报顺机偷了过来,并且在死前,为了掩人耳目,才将于墨霄拉到身旁,偷偷将密报塞在他手中。师弟的用心良苦,再一次让于墨霄的泪夺眶而出。他稳稳抱起钱逸的尸体,和几个弟子一起抬到了一处空屋内暂且安置,待之后安葬。
全部忙完之后,已经东方既白,于墨霄将哭成泪人的沈之妍送回房中休息,又送走了秋下和阮狄等人,才回房休息。
此刻他才将钱逸交托于自己的那团已经沾满血迹的纸笺展开,上面虽然墨迹已经被稍稍晕开,但还算清晰可见。只见上面写了一首绝句:
朝华十月衰,老椿蠹木骸。坐钧不两争,问酬申戌埋。
于墨霄并不急着解读此诗,他默默记下,随后将纸笺贴身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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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众雄相约在御剑派再聚首。借机为钱逸哀悼,再者也是秋下倡议,讨论御剑派掌门和武林盟主之位。
“不错,如今证明于盟主的死和于墨霄已经没有干系,那么御剑派的掌门理应由墨霄继承!“天疏道。他当日义正言辞地阻止于墨霄即位,而如今查出于中仁的死乃是“大将军”指使,理应还于墨霄一个公道。天疏为人耿直刚毅,他如今这么说一来是为了弥补当日诬陷于墨霄的亏欠,二来,他的大弟子魏无道与季焕以及大将军图谋勾结,他也是为了撇清干系,自证清白。他虽不说,众雄对他的心思倒也看得透彻。
阮狄上前一步,“墨霄继承御剑派的掌门乃是天经地义,如今事情水落石出更是应该当仁不让!只是如今我莲花宗、商梁派、蜀山派都已经不在五大门派之列了,说话确是不如以前有分量。”他从上次武林大会之后,对莲花宗因为杨枫痛失门派席位一事始终有些遗憾。
“阿弥陀佛,千手佛不必过虑。”玄寂双手合十,缓缓道,“如今于施主的嫌疑既然已经洗脱,那么由谁来继任掌门本就是御剑派派内之事。于施主继任之后,大可书信一份通知沉汐岛、圆通教、朱雀阁和其它武林门派,届时各大门派于情于理都会道贺。”
众雄听后纷纷点头。于墨霄并没有从钱逸的死中解脱出来,他对众雄的讨论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直到秋下真人在他肩上重重一拍,他才回过神来。
“墨霄,打起精神,你马上就要继任御剑派掌门了!”秋下的话一下重重锤在于墨霄的心头,是啊,如今父亲的重任将要落在他的肩上。过去他总是抱怨父亲做事中庸,也时常在和父亲的对话中,对武林上的诸多人与事嗤之以鼻,可如今他即将成为那个周旋于武林错综复杂的关系,甚至还要与朝廷打交道的角色。将御剑派发扬光大的任务更加变得紧迫艰巨。更何况,在他心头最深的痛,杀死父亲真正的凶手尚在逍遥法外,《早春图》的阴影和背后巨大的阴谋笼罩在整个武林之上。想到这些,他觉得几乎快要透不过气。他深吸一口,勉强在众雄面前挤出一个微笑,抱拳道:“各位,墨霄实属晚辈,以后御剑派还需多多仰仗前辈们的扶持才是!”他顿了一顿,“只是,只是如今的形势,远非真相大白!害我父亲之人还没有找到,而他们在背后图谋的诡计还没有被拆穿!”他捏紧了拳头,往桌上闷扣一记,“我发誓,只要我于墨霄活着一日,我便是追查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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