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强行喊停，然後皱着眉头看史蒂夫，“你怎麽在这里？”
“史蒂夫说，有小偷进我们家了，”银森推了推眼镜，稍微反光，看不清他具体的神情，“找了一遍就剩你房间了，怕你有危险。”
史蒂夫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自这件事情，只是他确认并且百分之三百地确定，他当然不可以坐视不理，“你还好吗，莉莉安？”
一身睡衣，莉莉安长发披下，一副刚刚被吵醒的模样，丝毫没有遇到危险的兆头。莉莉安神情有些疑惑，“我没事啊，我只是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所以没有关灯而已......史蒂夫，你是不是看错了？”
“趴在桌子上睡觉，对颈椎不好，而且容易感冒。”银森皱着眉头，有些不赞同。
史蒂夫刚想开口说些什麽，但是对上她那双不知世事的眸子却顿时哽住。微微抿唇，他还是咽下了自己的怀疑，笑着摇摇头，“也许是看错了吧，你们没事就好。”
“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应该给自己放松一下了，”莉莉安也跟着他笑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麽关心我们，有危险了还第一时间赶过来救我们，确实担得上银森说的好邻居了，正义感十足。”还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了一个赞。
银森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对此，史蒂夫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其实这种大半夜扰人清梦，还一脸坚定地说你们家进贼了你们都很危险，然後排查一通一个人都没有的话，放在其他人身上，被当成神经病或者变态都是有可能的。像他这样，反而还能得到安慰和夸奖的，大概不多吧。即使不是怀抱着被人赞扬的目的冲下来的，但是史蒂夫心里也还是暖洋洋的。
“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银森打了一个哈欠，“老人家很困了。”
史蒂夫说了几句注意之後，确认真的没有异常，就也回去了。
银森开的门，银森送的人，莉莉安只是站在自己房门口目送，从头到尾都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等一切尘埃落定，莉莉安松了一口气，乖巧地笑，“银森，晚安。”
“莉莉安，”在房门关上之前，银森开口了，语调微沉，让莉莉安一下子就停下了动作，抬眼看向他。在这个瞬间，银森的表情在她眼里异常清晰，“你做什麽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危险的不行。”
莉莉安依旧是笑意浅浅的，“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在学习而已，怎麽会危险呢？”
一阵微妙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莉莉安笑意不变。
“那就好了，我就怕你太紧张然後废寝忘食地学。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我是绝对相信你的，”下一秒，却是银森先别开了眼，一脸放松的表情，“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就算是莉莉安，在这一瞬间也有些摸不清银森的意思。笑着地点点头，目送银森的身影离开之後，莉莉安才关上了门。
头顶上的白炽灯散发出强烈的光芒，把房间照得跟白天一样通亮。光线落在莉莉安发顶，也照到了那个倏忽间出现在门板後的脸。
鹰眼语调没有丝毫波动，却带着莫名的肯定，“那个男人肯定知道一些什麽。”
“这件事情不用你管，”莉莉安冷哼一声，“你还是反思一下自己作为一个神盾局高级特工，是怎麽让人轻易发现的吧，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太没用。”
鹰眼的目光紧跟着莉莉安，“我说那个史蒂夫，你紧张些什麽？”
他刚才说的是“那个男人”，而刚才门口出现的是两个男人。
“你果然知道，”鹰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莉莉安，“这样放任不管可以吗，终究是个不安定因素。”
“就算是不安定因素，也是我的不安定因素，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莉莉安一眼斜过去，带着轻微的凉意，蓝眸幽深，“现在，你给我离开。从阳台，不要从窗户，若是再被史蒂夫发现，就说你是来别人家里偷东西的，不要扯到我身上明白吗？”
鹰眼没有反抗，从善如流地走向阳台的方向，只是有些不满她的说法，“我看起来像是小偷吗？”
“是但不限於小偷，各种不法分子的名号都可以扣在你脑袋上，”莉莉安站在阳台门边，一边监视着他离开，一边不耐地翻了一个白眼，“你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不是好人的脸吗？”
鹰眼已经做好了准备动作，身子在外面，手扒拉着阳台的栏杆，还是忍不住要说，“你对我的态度真的很差，是因人而异，还是本性毕露？”
虽然比起刚才那副我不认识你的要死不活模样，巴顿显然比刚才鲜活而且活泼了许多，还知道抓住机会吐槽她了。但是实际上，这并不代表什麽。
“那你呢？”莉莉安手肘搭在栏杆上，就这样近距离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以清楚地看进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几乎看不到灵魂，“被传说中的‘小娜’知道你现在变成这幅德行，真的没有关系吗？”
只是正常语气的询问，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挑拨离间，偏偏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句话好像一下子就紮在了他心上一样。巴顿轻轻地哼了一声，就当做听不见的样子，往下一跳就消失了踪影。
终於清静了。
莉莉安等了几分锺，确定某人已经离开彻底不会再冒回来了，她才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回自己房间，“不戳你痛处就废话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