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再一抬头，是在那个昏暗的楼道里。
他想起刚刚梦里的场景就浑身发麻。
缓缓站起来，听见电梯“叮”了一声，楚云绎从里面走出来。
看见楚云绎，周霖把刚刚的梦抛在脑后，庆幸自己醒来的刚好。
可是朝他走来的的楚云绎衣着华丽，全然冷漠，冰冷冷的开口，他问：“为什么骗我。”
周霖慌了神，却和刚刚梦里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突然，楚云绎身边多了个楚音然，小朋友看着周霖满脸失望：“你不是我爹地。”
说不出话的周霖想拉住他们，却不知为何无论怎样跑都触碰不到他们的一片衣角。
地面出现裂痕，周霖躲闪不及跌了进去，落入万丈深渊。
他睁开眼，大口喘着气，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环顾四周，周霖皱了皱眉，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草了，他想，这梦中梦没完没了是吧。
第14章 坠落
周霖推开门，最先听见的是铿里哐啷的炒菜声，循着声音找去，瞧见了穿着居家服炒菜的楚云绎，熟练的拿着锅铲在锅里翻炒着。
又是新皮肤，周霖在心里咂舌。
他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着楚云绎，揉了揉眼睛，如果说刚刚几个梦境的画质清晰度堪称4k，那现在说480p都嫌多。
楚云绎却专注于颠勺，直到炒完这锅菜关了火，一转眼才看到角落里眯着眼睛盯着他看的周霖。
周霖看不太清楚云绎的表情，只听见他说：“酒醒了吗，可以吃饭了。”说完就一手端一盘菜从周霖旁边经过。
周霖此时很不爽，凭什么在自己梦里楚云绎还是个标清的。
他表示不服。
于是亦步亦趋跟着楚云绎。
等楚云绎放下盘子，立刻找准时机堵住了楚云绎的去路。
他看着楚云绎的眼神并不怎么聚焦。
“啧，还是看不清。”周霖又揉下眼睛，不太高兴的嘟嘟囔囔。
上个梦让他心底生出许多烦躁。
似孤身站在四面环水的青石上，无路可走，犹如困兽，只能等扁舟来救。
楚云绎垂下眼帘，略带玩味的看着周霖。
周霖却没什么耐心，带着怨气逼近楚云绎。
一寸一寸的贴近，直到能数清楚云绎睫毛的距离才停下，视线被某个人全部霸占，周霖这才收起不满，睁大眼睛仔细描摹着眼前人的轮廓。
随着周霖的抬头，视线一点一点掠过对方的嘴巴、鼻子、眼睛。
他其实很少有机会在日常生活里这样认真的端详楚云绎。
甚至看见了楚云绎瞳孔里映着的自己的影子。
这么乱看一通，周霖心头很快涌现出一股异样的满足感。
以至于等周霖看够了，才发现他俩这个姿势到底有多亲密。
楚云绎被他困住，抵在餐桌前。
身上的红色棒球服没扣扣子，领口不太整齐的敞开着，露出里面的嘻哈风卫衣，衣衫一角正蹭着楚云绎穿着的居家服。
周霖这才发现楚云绎也在直直的看着他，连眼神里的玩味都变成了周霖看不懂的情绪。
周霖突兀的想起不久前，他们最为亲密的那天，身上都沾染着彼此的汗水，周霖被弄的很，又紧抿着唇不愿发出声音。
不太清明的楚云绎起了坏心偏不想周霖如意，抱起周霖换了个面对面的姿势。
周霖感觉自己要碎掉了，他推着楚云绎胸口想要离开，却被楚云绎拽住了手腕，紧接着周霖的腰被一双温热的手紧紧箍住，再挣脱不得，楚云绎却不想就此罢休，很快低下头寻找周霖的唇，周霖躲闪不急只能任人宰割。
很快，屋子里就多了个压抑着的细碎的呻吟声。
周霖有点口干，他吞了下口水，本能的想退后一步和楚云绎拉开距离。
刚抬起脚又停住。
不对呀，这可是他的梦，面前的这个和之前梦境里的楚云绎一样，都是npc罢了。
既如此，那必然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于是他收回脚，抬起头和楚云绎对视。
看见对面的楚云绎喉头微动，周霖舔了舔嘴唇，大胆的又往前走了半步。
这下他们是实打实的贴紧了。
周霖嗅到熟悉的薄荷香，微微昂起头，没怎么犹豫就贴上了楚云绎的嘴唇。
这触感过分真实，让周霖也有点讶然。
楚云绎好像瞬间僵住，板板正正站的像个雕塑，周霖却没再进一步，只是这样简单的嘴碰嘴，贴了好一会了才松开。
他餍足的坏笑着，是他平时很少露出的表情。
周霖离开了楚云绎些许，又眯起眼环顾起四周。
听说被梦魇住的人，可以采取重大撞击的方式强行苏醒，比如高空坠落。
这里有阳台，周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办法。
可没往前走几步，他就觉察出自己的衣服被人从后面拽住，疑惑的回头，就看见楚云绎注视着他，脸上悲喜交加。
就像一块麻花，有人猜这是甜口，有人猜咸口，二者皆是也不是，其实这是甜咸两种味道拧在一起的混合味麻花。
而周霖只会觉得，npc就要有npc的样子，他只想赶紧醒来回到现实，在楼道里等真正的楚云绎回家开门。
于是他掰开了这个楚云绎拉住他衣衫的手，顺带抬起手安慰般拍拍他的头，潇洒的走向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