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古沙雕克反派 — 第50节

正文 自古沙雕克反派 — 第50节

小狗就是世界的宝藏!

孟轲轻挑眉梢:“……哦?”

施敬承神情复杂:“哦……”

烦死了。

耳尖发热,施云声忿忿低头。

唯一幸运的是,狼形的他浑身绒毛,旁人看不见他耳朵上的绯红颜色。

狼耳晃了晃,施云声鼓起勇气,飞快扫视不远处四人的表情。

孟轲与施敬承皆是欲言又止,沈流霜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江白砚神色淡淡立在一边,与他四目相对,微不可察勾了下嘴角。

施云声:……

绝对是在嘲笑他吧这家伙!!!

沈流霜与江白砚见过无数妖魔,哪会不清楚狼与狗的区别。在场所有人里,除了施黛,都知道他是施云声。

一失足成千古恨。

狼崽两眼空蒙,放弃挣扎。

累了,毁灭吧。

“话说回来,云声去哪儿了?”

想起正事,施黛不太放心:“他昨晚一整夜没睡,今天不在卧房也不在练武场,不会遇上什么事了吧?

“或许是去别处散心了。新年嘛,处处热闹,小孩子最喜欢。”

孟轲试探性出声:“要不,你把这只……狗放下,我们先去用午膳?”

如遇大赦。

施云声晃了晃尾巴,满心感动,给娘亲投去一道感激的视线。

“好。”

施黛垂头望向怀里的毛团,目光交错,忽地福至心灵:“不过仔细看看,它和云声好像。”

施云声猛地一僵!

孟轲干笑两声:“是吗?哪里像?”

施敬承努力维持平静:“何出此言?”

沈流霜毫不掩饰嘴角笑意,悠哉悠哉吃瓜看戏:“细说。”

“眼神很像,你们看。”

将狼崽翻了个身半举起来,施黛若有所思:“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施云声老是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目光冷冽,看上去很不耐烦。

现在想想,这只小狗也是一样,黑眸沉沉,泛着若有若无的冷,有点凶。

“啊?是吗?怎么会?”

孟轲一个激灵,迅速找补:“我觉得这只小狗很温顺很可爱——”

话没说完,就直勾勾撞进施云声的一双眼。

黑沉如墨,凶狠烦躁,整张狼脸又垮又丧,毫无高光。

该怎么形容这副表情。

这是她头一回在动物脸上,看出类似于被欠八百万两的神色。

没办法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孟轲嘴角一抽。

施黛陷入沉思。

这样想想,的确很凑巧。

她弟弟的性格与这只小狗完美契合,上回见到它,是在练武场前往施云声卧房的半道上,今天遇上它,则是在施云声最常来的练武场。

它作为一只狗,甚至从没汪汪叫过!

狼和狗,长相应该差不多吧?

施云声体内有妖丹,有没有可能……

——糟糕!

看出她隐有所悟的神色,施云声后背一凉。

撒下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圆。

木已成舟,他瞒了施黛这么久,还从喉咙里发出过呜咽,主动去蹭她的掌心。

那种事情,他才不愿意被她发现。

既然在其他人那里,该丢的脸已经丢光。

干脆破罐子破摔,维持他在施黛眼中的最后一丝形象。

一个决定悄然成型,施云声闭了闭眼。

豁出去了。

不要面子的是一条小黑狗,和他施云声有什么关系?

他脑海中的天人交战,施黛一概不知。

虽然有猜测在心底一闪而过,但毫无证据,她只当是灵光一现,没多在意。

如果这只小狗真是施云声,她爹娘能看不出来吗。

刚想把它放下,冷不丁地,怀中毛团微微一动。

施黛顺势低头。

幼年期的小狼尚未展露太多凶性,绒毛柔软得像是蒲公英。

一双眼睛漆黑圆润,如同两颗水盈盈的葡萄,卸下防备与戾气,乖巧得不像话,只需眨一下眼,就能将水波泛到人的心口上。

懵懂又无辜,眼巴巴望着她,是施云声绝对不会露出的表情。

可爱至极,正中靶心。

施黛的睫毛簌簌一颤,屏住呼吸。

下一刻,毛绒绒的蒲公英小心翼翼靠近她怀中,用小小的鼻尖蹭蹭她肩头。

心底软得一塌糊涂,施黛听见一声低不可闻的生涩呜咽,像在害羞,又像撒娇:

“汪呜……”

第21章

一声汪呜, 施云声两眼高光褪尽,围观众人齐齐沉默。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施黛的脸上。

好可爱, 它在撒娇!

施敬承:……

该怎么说, 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能屈能伸, 虽然屈得有点儿过了头, 但归根结底, 能称得上随机应变。

大概。

孟轲:……

该怎么说, 小狼装乖的模样实乃人间仙品, 不怪施黛看得满脸姨母笑, 连她都颇为心动。

想摸。

另一边,沈流霜已经化心动为行动, 付诸实践,一把摸了上去:“这是哪家的小狗?让我摸摸。”

很好,和想象中相差无几,触感果然不错。

施云声满脸发热,毫无气势地一瞪。

沈流霜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趁机欺负小孩,这个坏女人!

奈何沈流霜的眼神太过正经,丝毫看不出嘲弄的神情,它被稀里糊涂摸了半晌, 渐渐不那么确定:

难道她当真和施黛一样, 也分辨不出狼和狗, 没把他认出来?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在两个人面前保全了面子!

施云声心情瞬间大好, 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

阿狸:……

该怎么说,小孩就是小孩, 完全没意识到还有一种可能性:沈流霜对真相心知肚明,佯装不懂,仅仅为了顺理成章摸一把狼毛而已。

他低估了大人的险恶程度。

江白砚静立一旁,若有所思,其实什么也没思。

这一家子,他想不明白。

“我之前见过它一回。”

施黛道:“在云声卧房不远处,它——”

听不下去,也待不下去,留在这地方的每一刻都是痛苦。

该撒的娇已经撒完,想必施黛不会再将他的狼形与本体联想在一起,施云声咬了咬牙,两条后腿用力狂蹬。

灰黑色毛团从施黛怀中一跃而起,因为体力不支,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然后头也不回地,决然冲进竹林里。

又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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