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 第60节

正文 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 第60节

姜觅笑?出声来,“那嬷嬷你还?是见的人少?了。”

说完她趿鞋下地,慢慢朝两人走来。

两人看着她走近,越发惊艳于她的貌美。看似娇媚入骨,却冷淡自若,明?明?软香玉骨弱不经风,又多了几分铮铮杀气?。

她走到两人跟着,道:“我和你见的那些人不同?,我更蠢更坏,而且我还?更有钱。”

一个更蠢更坏,一个更有钱,这两句话像两记重鼓敲在张史?两位嬷嬷的心中,震得她们?连连惊骇。

“徐姑娘,你莫要为难奴婢们?。”张嬷嬷见势不对,先行示弱。

“我怎么会为难你们??”姜觅拍了拍张嬷嬷的肩膀。“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恐怕学不好那些个规矩。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我给你们?银子,你们?也不要为难我。”

史?嬷嬷当下大怒,“徐姑娘,你把奴婢等当成什么人了!奴婢们?奉太后娘娘的旨意,是来教导你学规矩的,你居然花钱收买我们?,想让我们?欺骗太后娘娘…”

“谁说我要让你们?骗太后娘娘了?”

“那…你为何要收买我们??”

姜觅摇头,像看蠢货一样的看着他?们?。

“我的意思是花钱买清静,我落得清静你们?也省心,太后若是问起来你们?只管说我如何的蠢如何的不配合便是。如此一来你们?既不用出力还?有银子拿,这样的好事哪里找。”

这下两人都不解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拿了银子还?可以说坏话,这位徐姑娘又不是真的假,怎么可能?会做这样花钱不讨好的事。

莫不是戏耍她们??

史?嬷嬷冷哼一声,“奴婢等奉的是太后娘娘的旨意,徐姑娘打错主意了。”

张嬷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国库空虚,连余太后和柳皇后都以节俭示人,宫里的妃嫔们?日子只会更拮据。主子们?手头尚且不宽裕,何况那些个宫女?太监们?。

若是有些体面的奴才,或许还?能?有一些油水和赏赐。如果是没有门路的人,也只能?靠着自己的月例。

她都这般年纪了,若是老了以后没有傍身的银子,无论是留在宫里还?是被恩放出宫都没什么好日子过。

不说是她,史?嬷嬷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她们?在宫里那么多年,最是知道人心难测,也最是不可能?轻信于人。所以哪怕是心动不已,也不可能?即刻应允下来。

姜觅见她们?不说话,无所谓道:“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

收买人这种事,当然是愿者上钩。

她一个眼色过去,一直站在旁边当隐形人的秦妈妈和子规立马过来侍候。又是更衣又是梳妆打扮。绫罗绸缎流光溢彩,金银首饰熠熠生辉,直把张史?两人的眼睛都给晃花了。

镜子中的美人左顾右盼,似是对自己的妆发很满意,张口就是一声有赏,赏给梳发的秦妈妈二?十两银子。

张嬷嬷看着秦妈妈手里的两个银锭子,目光已经有了变化。史?嬷嬷虽面有不虞之色,但眼底亦是有复杂纠结的情绪。

早就听?闻这位徐姑娘脾气?虽坏,却是一个散财的,没想到传言确实?不假,光是梳个头都能?得二?十两银子的赏,便是太后娘娘身边最为得宠的红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油水。

听?说当年徐夫人出嫁时带走了安国公府一大半的家产,也难怪连武昌侯府的老夫人都动了心思,也怪不得徐家的义?子费尽心思也要把这个外?甥女?接回?来。

她们?看着姜觅一身的珠光宝气?,仿佛自己的眼睛也被照亮了几分。待看到早膳都有十几个菜,其?中不凡一些宫中有些主子们?一月里都吃不上几回?的东西时,自然是表情变了又变。

姜觅吃饭的样子并不算优雅,甚至可以说十分随性。

史?嬷嬷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物,那物似尺非尺,似棍非棍,正是宫里的嬷嬷用来管教不听?话的宫女?们?所用之物。她犹豫了一会儿,眉头皱得越发厉害,最终像是下了决心般扬起那物就要朝姜觅的手打过来。

姜觅眉眼未抬,随手将?手里的筷子扔了过去。

第48章

一只筷子掉落在?地, 一支正好打在史嬷嬷身上。

史嬷嬷愣了一下?,不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一个粥碗迎面而来。她措手不及地被热粥淋了一身, 米粒米浆糊得满头满脸。

张嬷嬷惊呼出声, 不敢置信地看着姜觅。

她们也算是宫里的老人,虽说在太后娘娘那里没有太大的体面,但?这些年来别?宫的主子们见了她们都会客气?几?分,还从未有人敢如此下她们的面子。

史嬷嬷此时终于回过神来,道:“徐姑娘, 奴婢可是太后娘娘的人,你?非打即骂,难道不怕得罪太后娘娘吗?”

姜觅睨着她,轻“嗤”一声。“我说了, 我脾气?不好?,惹火了我, 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把你?们打了骂了又?如何, 太后娘娘真的会为了你?们怪罪我吗?你?们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我还真不怕你?们去告状,反正宫里别?的不多,宫女?嬷嬷们有的是, 没有你?史嬷嬷还有王嬷嬷李嬷嬷,最多也就是换个人而已。”

阖宫上下?皆知, 陛下?对萧隽极为疼爱。以陛下?多年来一贯的做派,必定会展现出爱屋及乌的态度。

所以就算是有人去余太后那里告自己的状, 姜觅也是一点不担心。最多就是斥责两句, 然后再换人来而已。

这一点她能看明白?, 史嬷嬷和张嬷嬷自然也可以。史嬷嬷的脸耷拉得越发明显,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嬷嬷将她拉到一边, 脸色也不太好?看。她们同为太后娘娘送来的人,无论打了谁的脸,另一个同样没脸。

“徐姑娘,我们可是太后娘娘的人。”

“你?们出了宫,被派到了我这里,你?觉得你?们是谁的人?”

“无论我们被送到哪里,我们都是太后娘娘宫里出来的人。徐姑娘方才挑唆我们违背太后娘娘的旨意,难道不怕我们告诉太后娘娘吗?”

“我想?收买你?们让自己免于学规矩,难道不正合了我愚蠢的传言吗?你?们一来我就又?打又?骂的,这才是符合我的性子啊,谁让我又?蠢又?坏呢。太后娘娘一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们便是告状我也不怕。”

两人再次震惊,眼神中多了几?忌惮之?色,皆是在?心中暗道这位徐姑娘恐怕一点也不蠢。都怪传言误人,害得她们一开?始就轻了敌。

事情闹成这样,她们若还能忍得下?这口气?,丢的可不只是她们的脸,更是连太后娘娘的脸也给丢了,所以她们当即告辞,准备回宫去找余太后告状。

她们还没走出门,身后传来漫不经心的三个字。

“一千两。”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各有心思。

史嬷嬷一抹脸上冷掉的粥水,咬了咬牙继续往出走。张嬷嬷脚步缓了缓,跟着迟疑地迈步跟上。

“两千两。”

宫里的奴才们之?所以挤破头想?成为主子跟前的红人,一是图权势地位,二是图跟着主子能有打赏与油水。她们虽是嬷嬷,但?在?宫人之?中的品阶仅等同于余太后跟前的二等宫女?,所拿的月例银子也二等宫女?齐平,每月是四两银子。

若她们是余太后跟前有头有脸的人,自然是不愁赏赐与油水。然而她们并?非有体面的嬷嬷,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打赏。

两千两银子对她而言,无疑极具有诱惑力。

史嬷嬷心里还有气?,哪怕再是心动依然坚持走人。张嬷嬷刚抬的腿硬生生地放下?,眼底不再有挣扎和犹豫。但?见同伴继续往出走,她想?着银子会不会再往上加,于是跟着迈出去了一步。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算了,你?们快些去告状吧。若是太后娘娘训斥我之?后不换人,那么你?们不仅拿不到银子,我也依然不会配合你?们。若是太后娘娘换了人过来,这银子给谁都是给,说不定其他人比你?们更识趣。”

张嬷嬷当下?转身,道:“徐姑娘,我们并?非有意为难你?,只是若是一点都不教你?,日后你?规矩学得不好?太后娘娘定会责罚我们。”

姜觅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道:“天下?哪有白?拿的银子,我都说了你?们尽可以在?太后娘娘那里说我的坏话,至于如何免于被太后娘娘责罚,那是你?们应该想?法子的事。”

所以能不能一直在?她这里拿银子,便要看她们的本事了。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两千两银子她岂不是花得冤枉。

史嬷嬷一身的狼藉,并?不如张嬷嬷这般干脆。张嬷嬷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低声苦口婆心地劝道:“老姐姐,咱们都这个年纪了,眼看着在?宫里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日后年纪大了怕是再无指望。徐姑娘学的也是在?理,与有方便自己得利的事我们何乐而不为,又?怎能和银子过不去。”

“可是…徐姑娘的性子实在?是太过骄纵,谁知道日后她会不会刁难我们。”

“我们做奴才的,这些年来受到的刁难还少吗?若是刁难能换来银子,岂不是比在?宫里光受刁难排挤强。”

这倒也是。

史嬷嬷大为动心,又?觉得在?姜觅面前落了脸面,一时有些尴尬。

姜觅走了过来,道:“我这个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位嬷嬷若是愿意留下?来,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这话算是给史嬷嬷台阶了。

张嬷嬷首先表态,史嬷嬷也跟着说了软话。

很快子规就取来两千两银子,按照姜觅的吩咐给了她们每人一千两,余下?的一千两等她们被余太后召回宫时再付。

热乎乎的千两银票到了手,瞬间火热了史嬷嬷的心,再也不觉得尴尬和冷了。她和张嬷嬷一起向姜觅谢恩时,已经能挤出讨好?与恭敬的笑容。

姜觅花了银子,也买到了清静。

两位嬷嬷便在?安国?公府住了下?来,一日三餐都有人好?吃好?喝地侍候着,时不时进宫一趟向余太后禀报姜觅学习的进展。

她们是如何说的,姜觅一概不问。但?她们每回回来之?后会把余太后说的话反馈给姜觅,也算是变相地讨好?姜觅。

姜觅对余太后说什么并?不怎么在?意,因为她很清楚余太后对自己的利用,也知道陛下?对萧隽的杀心。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事实的残酷。

当然她想?让他们知道的不仅是她和徐效的不睦,还有她对这门亲事的食之?有味弃之?可惜,以及对萧隽本人的不满和对王妃身份的得意。大部分的信息她都是透过两位嬷嬷传到余太后的耳中,因为她清楚明白?地告诉过史张二人这些事情无需隐瞒。

而她有心上人的事,随着大婚日子的逼近越发被传得纷纷扬扬,仿佛是三月里的柳絮,几?日不到全?城皆知。

所有人都说幸亏慎王是个傻子,否则必是要质问于她。她也纳闷,萧隽为何从不在?意此事,难道是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自那夜密谈之?后,萧隽再也没有露面。慎王府外银甲侍卫镇守,外人不得入内,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传出来。

倒是有一桩事慢慢传来,俨然盖过了她的绯闻:那就是顾霖不日就要被押解归京的消息。

消息传开?之?后如春日后的急雨,不多时就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不拘是市井坊间,还是庙堂深宅,不少人都在?说着南平王府的往事。

一个世家的倾覆衰落,往往不过是世人口中的一段故事。故事皆是戏剧性,或是皆大欢喜或是悲惨不堪,除了当事之?人没有人会在?意真相如何。

姜觅知道萧隽近几?日之?所以没出现,应该是忙着如何解救顾霖。

眼看着婚期将近,姜惟居然要见她。

自离开?武昌侯府后,她已经将那些所谓的至亲抛之?脑后,所以再见姜惟时她是抱着见陌生人的心态。

一段时日不见,姜惟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通身的淡薄清雅变成了憔悴黯然,人也瘦了一些。

时隔多年,自徐令娇去世之?后他是第一次来安国?公府,满府的落败与萧条给了他深深的冲击,他一路走来背都佝偻了一些。

西院半开?的扇门内,姜觅坐着未动。

父女?之?情已断,她并?不需要以一个女?儿的姿态面对姜惟,所以她没有亲自出去迎接,而是在?屋子里等。

姜惟亲眼看到了徐家如今的光景,心中感慨不知有多少。等看到空荡的屋子里仅剩简单的几?样家具时,他更是悲切万分。

曾几?何时,这里是何等的奢华雅致。八千珍宝于一阁,万年檀梨聚一堂,而今物是人非,便是那些东西都已不在?。

他来安国?公府必然是有事,姜觅不愿意绕弯子,见他迟迟不语便开?门见山相问。

“我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不管你?以前如何,眼下?你?已被赐婚慎王,有些事有些人也只能放下?了。”

所以姜惟是听了她有心上人的传言,特意上门来提醒她?

“此事我心中有数,还有其它?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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