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瘾(男小三) — 75、拧巴

正文 瘾(男小三) — 75、拧巴

冰冷的手链搭在沉宜的手腕上,衬得她的肤色愈发白皙,她不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相反的,她太明白金钱的重要性。

陈鹤青低着头,额前的发丝还带着些许的湿气,薄唇抿着,神情认真得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一样。

指尖扫过她的皮肤,传来一阵颤栗,她缓缓开口:“可是,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长大后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学会权衡利弊,哪怕再喜欢的东西都可以放下。

她抬起手腕,晶莹剔透的钻石在强光下闪着绚烂夺目的光,不得不承认,陈鹤青很会挑。

极简的款式,但不会显得很单调。

“我想折现。”这是陈鹤青第一次这么正式地送她礼物,沉宜不会拒绝,但相比这条华而不实的手链,她宁愿是直接得到一笔可以随意支配的金钱。

陈鹤青一愣,像是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我以为你会拒绝。”

沉宜摘下手链放回盒子里:“这是我应得的,不是吗?还有,我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这些对你来说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但我需要。”

她虽然每个月都有固定的理财收入,但那些金额和陈鹤青的财富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很多事情只有当自己真正投入其中的时候,才会明白此刻距离人们心中的乌托邦还差得有多远,会深感无力,可更多的是想要奉献出自己绵薄之力去改变这现状。

“好。”陈鹤青垂眸,黑丝绒的首饰盒躺在他的掌心,从他的脸上沉宜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沉宜也没有理由再继续逗留,和陈鹤青相处正因为她拧巴,她总是需要耗费大量的心力去面对他,去抵抗沉溺的想法。

很多时候,她不是不想去正视自己的情感,只是在不健康的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她很难迈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她习惯了收起自己真实的想法,就连写日记她都不敢袒露心声,可同时她又希望有人能懂她的口是心非。

沉宜刚走到门口就察觉不太对劲,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在房间里时两个人说着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场突如其来的雨。

雨很大,噼里啪啦地落在屋檐上,夹杂着寒风更是冷到刺骨。

天气app显示这场雨会一直下到明天早上,她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

沉宜回头想找找看有没有伞,一转身就看见陈鹤青站在她身后一米远的地方,她停住,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身后寒风凛冽卷走她身上仅剩的暖气。

陈鹤青大步走过来将门关上,为她披上一件大衣:“傻站着做什么,手这么凉,今天晚上别回去了。”

他说得很自然,就像两个人还没有分开一样,就像她还没有那么市侩地要求将礼物折现。

沉宜一点点抽回手:“我就觉得你今天很奇怪……根本不像你,不认识路、让我帮忙看看给小朋友准备礼物……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让我留下来吧。”

知道她心软,向来吃软不吃硬,故意用这种方式让她自己落入他的圈套。

陈鹤青丝毫不避讳:“是。”

他以为只要让方胤博和沉宜再也没有可能,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她,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除了她的不辞而别。

这让他意识到,她不是只能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做选择,他只不过是千万个选择中的一个,他比谁都清楚这段关系是如何开始的。

他不过运气更好一点罢了。

沉宜抬头盯着陈鹤青的眼睛,披在她身上的这件大衣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这种熟悉的淡香像是要侵入她的灵魂:“可是我说过了,送完你,你就不能再纠缠我。”

“接下来几天。”陈鹤青纠正道。

“……”她轻轻点头,这么玩是吧。

沉宜脸上挂着礼貌性地笑容,赌气地说道:“那我过了十二点就走。”

金钱的力量最直观地体现在一间无法直接住人的房间,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能收拾出一张干净整洁的床铺,被褥上还能闻到太阳的味道。

整个房间里能坐的也只有这张床,床铺看起来不大,勉强能睡下两个人。

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多小时,说是过了十二点就离开,可没有伞难道要淋着雨回去吗?

沉宜坐在床边,一股疲惫感向她袭来,她顺势侧身躺下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嘴里嘟囔着:“雨停了记得喊我。”

和以往的同床共枕不一样,这一次她背对着陈鹤青,两个人之间像是隔着浩瀚的海洋,无法逾越。

黑暗里,陈鹤青帮沉宜盖好被子,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忍不住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拥入怀里。

得知她在药房买了验孕棒的瞬间,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如果是就好了”,那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明知道她有多害怕怀孕,可阴暗的想法无法抑制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冷静下来,他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他什么时候落魄到需要用一个孩子来拴住对方。

陈鹤青自嘲地笑笑,他好像习惯了生活里有她的身影,习惯了家里有另个人生活的痕迹,习惯了她闯入他的世界并占有一席之地。

而示弱。

是他最近正在学习的技能。

为了能够得到她,他不介意使用一些小手段。

接下来的几天,沉宜按部就班地上课,像是遗忘了还有陈鹤青这个人。

只是从身边人的口中,她还是隐隐约约得知了有关他的消息,他再一次强势地进入她的生活。

秦远总觉得自从那个什么陈先生来了之后,沉宜就变得怪怪的,具体怎么怪,他说不上来。

“沉宜。”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回过神看向他,神情抱歉,他指了指手里的教案说道:“下一节课我可以坐在后面旁听吗?”

“…这不……”沉宜刚想拒绝,余光扫到窗外的身影时立即改了口:“好啊,只不过下一节课是习题课,可能不会那么有趣。”

“没关系,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教学方式,学习学习嘛。”秦远心满意足地笑了。

沉宜扭过头,窗外闪过衣服的一角,她的视线望向另一扇窗户,果不其然,陈鹤青的背影出现在四方的窗外。

虽然这两天没课的时候她总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但真正一开始上课,她又会完全进入另一种工作状态。

这个时候的她身上是闪着光的,不仅有职业带来的魅力,更有她自身的吸引力。

今天这节课沉宜讲得很投入,她忘记了后面坐着秦远,甚至没有注意到后门外一直站着一个人。

变故来得总是突然,让人来不及躲避。

教室内的一些设备很老旧,运作的时候或者被风吹动的时候会发出一些声响,沉宜早已习惯这种声音。

今天她也没有在意,直到熟悉的声音喊道:“快让开,小心头上。”

“什么?”她不解地看向这个闯入课堂的不速之客,陈鹤青飞快地朝她跑来,满脸的凝重和严肃。

随即班上的孩子们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伸出手,指着她的头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沉宜猛然抬头,悬在空中的长条状灯具有一端似乎即将断裂,她脸色煞白。

大脑不断地告诉自己要赶紧闪开,可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沉宜闭上眼,下一秒就被抱进一个怀里。

尖锐的撞击声伴随着巨大的震动,世界有一瞬间的寂静,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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